阮靖晟声音干哑:“……蒋小姐。”
他并非不喜欢娇娇,只是他的身世仇恨注定他背负了太多。
那些黑暗,娇娇是不该被卷进来的。
蒋明娇声音带嘲:“只是阮将军,经过这些天的相处,我已知道您的心意,将军的那个心有所属的理由,只怕是拿不出手了吧?”
想起那日阮靖晟的拒绝,她仍旧心里有气。
阮靖晟薄唇沉默地抿成了一线。
蒋明娇道:“阮靖晟,上次借着女医的身份,我问过你一个问题,你是否为为了保护心爱的人,而刻意疏远她。当时你的答案是‘是’。当时我身份所限,并未说什么。但是现在我想说,你的选择并不一定是对。你的身世,你的仇恨,包括前段时间你身上的毒,你为了这些疏远我,我都觉得不应该。”
阮靖晟只能沉默应对。
从小他受的教育就是:身为男子,要守护自己喜欢的女人,给她们带来安定与呵护。若是没办法做到,就不要将他人牵扯进自己的沼泽人生里,远远看着她们安乐一生亦是幸福圆满。
这是男人的担当与责任。
多年沙场生涯,他看过了太多因失去丈夫,失去儿子而悲痛欲绝的妻子与母亲。
他不愿意娇娇变成那样。
但娇娇现在却这么说……
蒋明娇定定地望着阮靖晟,深吸一口气:“阮靖晟,我喜欢你。”
阮靖晟睁大了眼,望向蒋明娇:“娇娇,你不必这样……”
喜欢蒋明娇,在他心里向来是他一个人的事。哪怕得了赐婚,他仍未奢望过娇娇的倾慕。
蒋明娇神色郑重,重复了一遍:“阮靖晟,我喜欢你。这辈子,除了你,我谁都不想嫁。”
她向来是个磊落大气性格,骨子里透着傲气,爱一个人就是拿得起。所以,她要阮靖晟一个答案。
阮靖晟声音干哑发苦:“……娇娇。”
这份感情重量太沉,他惊喜却又不敢触碰,但又忍不住觉得丝丝缕缕的甜。
蒋明娇道:“世上女人有千百种,有甘于当贤妻良母的,有甘心被人娇宠保护做金丝雀的,也有愿意凭自己本事,和喜欢的人闯下一片天的。我的医术你也看到了,我蒋明娇有本事能顶天立地,不是一辈子只想被人保护的小女人。”
“所以,你想要保护我,所以远离我的心情我能够理解。但我绝对不认同。我蒋明娇爱上一个人就是死心塌地生死相随同甘共苦,绝不愿意当让心爱的人一个人挡在前面受苦受累,坐享其成的人。”
阮靖晟神色复杂地望着蒋明娇,心里忽然掀起了惊涛巨浪似的自豪和与荣有焉的骄傲。
虽然娇娇不记得他了。但他仍记得,他与娇娇是青梅竹马。小时候她就是这样,骑着红头小马,骄傲地昂着小脸,意气冲天地说,我以后也要学父兄上战场,为国报效。
时隔多年,那个明艳的小姑娘长成了大姑娘,骨子里与生俱来的将门女的高傲与刚毅却一点都没改。
蒋明娇直接道:“阮靖晟,我给你半个月时间考虑。下次来给你解毒时,我希望听到你的决定。”
阮靖晟沙哑点头:“好。”
他知道这个决定,绝不仅指他愿不愿意不再压抑自己,还包括将自己晦暗身世与过去一并告知。
但他已做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