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后血崩、肺痨、肠墉、重伤寒,那可是有死无生的绝症。
华佗在世都无治的。
这怎么可能!
瞥向杏香馆门口的陈老板,蒋明娇云淡风轻收了针,施施然回了仁心堂,继续翻医书了。
陈院判在府中与三夫人暗通款曲,她早有察觉,但并没有切实证据,无法向昭仁帝汇报。
作为一个记仇的人,但没证据并不妨碍她让陈院判吃点亏。陈院判想害人夺医馆,她便与之对擂。
只是没想到,这杏香馆似乎忒不能打了点。
汉子砸招牌的动静闹得挺大。这这么一会儿,仁心堂前头就围了好些人,都好奇地探头张望着那些病人的反应。
目睹过蒋明娇救死人的神迹,这些人不敢随意看轻蒋明娇了。但对她能治好肠墉、肺痨、重伤寒和血崩等绝症,都心持怀疑。
“我可是听人说了,这几个病都是阎王爷索命,大夫没得治的。女神医只怕治不好吧。”
“对啊,女神医确实厉害,不过也治不好这几个病吧。”
“我看是不行,到底是女人,医术再强也强不到哪儿去的。”
正说话间,肠墉病人最先反应了过来,挣扎起身,虚弱道:“有没有人,过来帮我一把,我肚子好涨,我要方便。”
小徒弟赶紧搀他去了。
不一会儿,茅房方向爆发出巨臭,紧接着是肠墉病人的喜极而泣:“我拉出来了,拉出来都是黑的。我拉完了,肚子、肚子没那么疼了……”
然后是肺痨病人。
一阵小风扫过,他照例咳嗽了两下。然后,他看着捂嘴的手,发现他居然不咳血了:“我、我、我我居然不咳血了,我咳血都有半年了,我、我、我是不是要好了?”
再然后是那名重伤寒病人。
昏迷到高烧不醒,被人晕着抬过来的他居然醒了,小声喊着热,将夹袄给脱了,还不停地要着水喝:“水,我渴……”
最后是难产血崩的妇人。
她被抬过来没多久,就因失血昏迷了。这会儿醒过来,她还以为已经进了阎王殿了,捂着肚子:“怎么人死了还不冷了,浑身还暖融融的,我是在做梦吗?”
对视一眼,几个病人反应过来后,目光里都是狂喜。不顾还病着,他们挣扎着,要给蒋明娇行礼:“多谢,多谢神医救命之恩。”
“不许动。”蒋明娇喝道:“你们的病尚未好全,都要再吃一个月的药。尤其是那位血崩的,回去若不好好养一两年,恐要影响寿元的。”
几人登时僵若木鸡。女神医将他们治好,在他们眼里就是救命的神仙了。他们哪儿敢不听命。
同时四周一片寂静,连一根针落在地上都清晰可闻。
小徒弟惊呆了。
陈老板惊呆了。
沈太医也惊呆了。这些病人哪怕是他父亲在世,都不一定能治好。
蒋小姐竟轻轻巧巧地给治好了?
这是何等精妙的医术。
寂静了半晌后,人群里才有一个人大着胆子道:“居然都给治好了,乖乖,这医术真的是神仙才能比了吧?”
“听说仁心堂的老掌柜就是凭一手能治好肠墉的本事,才在京城西四坊站稳脚跟的。但他治病也要花整整一天,这么轻巧,人就给治好了?”
“要不是那闹事的我认识,知道他是个混无赖,我都要怀疑他是仁心堂买来的托了。这也太神奇了!”
“神医啊!我以后就认准仁心堂的女神医了!谁家都不去了!”
“我也是!”
那五大三粗的汉子见状,咽着口水,转身就想往外溜。
他才不敢惹真医仙!
这钱他不拿了还不成吗!
谁料,他一转身竟撞上了一个灰头土脸的年轻男子。两人相撞,五大三粗的汉子退了一步。
那年轻男子却扑腾跪下了,朝沈太医磕头:“岳父大人,我知道错了。求你给我一个机会,仁心堂不能给一个女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