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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听

杜明茶与他在高层之上拥抱,漫天星河都要在此坠落。

夜晚并非月亮与星星的美梦,更像是月亮与云朵互相追逐的戏码。

柔软的云朵以她温柔包裹着月亮,但只能遮挡住月亮的一部分,更多无法容纳的月亮将云朵撑开,散开成漫漫雨雾。

雨雾渐大,在雨水大量降落时,夜空喷洒出无数星星,形成一条璀璨光华的银河。

风摇雨动,帝都秋天连绵多雨,骤雨急落。

老老实实趴在沙发上的狗狗“汪呜汪呜”地连续叫了好几声,只睁着一双乌豆般的黑眼睛,看着沈淮与低头,用湿巾擦拭。

杜明茶半倚在他肩膀上,眼泪啪嗒啪嗒地落在他衬衫上,微微喘了好几口气。

等呼吸平稳,杜明茶才认真地叫他名字:“淮与。”

“嗯?”

“出来了好多,”她说,“还在流。”

“正常,”沈淮与以为她不懂,耐心与她讲,“它会液化,不可能像你之前看到的书上一样,一直留在里面。”

顿了顿,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糟糕的想法,柔声问:“小茶花,你想留着它?”

杜明茶没说话。

这种体验对于她而言,仍旧是新奇的。

眼睛和鼻尖都因为激动而泛着红,她吸了一口气,耳朵和脑袋还是晕晕乎乎的,没有从那种极度的眩晕中醒过神来。

杜明茶看到沈淮与笑了。

不是那种“你这个孩子啊”这种看破的笑,更像是发现彼此心意相通后的欣悦。

沈淮与丢掉手中湿巾,他指尖沾了些,也没在意。

他从不会嫌弃杜明茶的东西。

“那就找东西堵住,”沈淮与把她抱起来,“换个地方,站着不好堵。”

杜明茶认为自己大概是疯了。

先前和沈淮与在一起时,哪怕是她准备偷偷“背刺”他出国前的一次,也多少收着点,该求饶时求饶。

可今天不一样,哪怕是筋骨都要被捏软掐碎了,也只想拥抱着他,不舍得松开。

她品尝着这些窃窃而起的欣悦,并非刀尖舔蜜,更像是尝着掺有成|瘾性材质的糖果,甜和快乐能让杜明茶原谅为抵达快乐而付出的些许痛苦和不适。

杜明茶喜欢看着他的眼睛做,喜欢看沈淮与端正的脸上为她而流露出痴迷的姿态,喜欢听他控制不住的声音,也喜欢他明明在忍却仍旧止不住暴出青筋的手臂。

她如此爱他,爱到连能体验到的艰难也冒着甜丝丝的蜜糖滋味儿。

客厅里的狗狗已经睡着了,他习惯了主人间的胡闹,只蜷缩成一团,尾巴尖尖盖着没有受伤的眼睛,睡的安稳香甜。

猫猫没有这么安分,纵身从沙发上跳下来,咪唔迷唔地叫了一阵子,才慢慢悠悠地往卧室里去。

卧室门没有关好,猫咪看到女主人跪伏在床上,男主人跪在身后,正低声安抚着她:“没事,快结束了。”

与女主人对视一眼,猫咪看到女主人拿枕头捂住脸,肩膀都在抖。

沈淮与含笑哄了她一阵,才慢悠悠地叫着猫咪的名字,训斥:“出去吧,等会再来,你妈妈害羞了。”

猫咪咪咪呜呜地退出去,在门口盘着睡着了,一直到尾巴停止摇晃,房间内东西与木板相撞而产生的摩擦声也没有结束。

但猫猫和狗狗睡的很沉。

杜明茶这一觉睡的也很沉。

她本身需要倒时差,舟车劳顿一天,晚上继续舟车劳顿,虽然这俩车有所区别,但有一点相同,都会让人浑身疲乏,不想动弹。

沈淮与拉上了厚厚的遮光窗帘,阻挡住所有的阳光。

杜明茶这一觉睡到大中午,才被枕边的手机吵醒,刚接通,就听邓老先生惊讶的声音:“明茶啊,我听人说昨晚在君白看见你了?

你回国了?”

“没呢,”杜明茶说,“我还在宿舍呢,这边……天刚亮,怎么了?”

她声音尚带着浓浓倦音,听起来就是昏昏沉沉刚醒来的模样。

邓老先生没有起疑心,反倒是长舒一口气:“我就说嘛,你最近学习那么累,不可能回来……我还在想,是不是沈淮与那个家伙又哄你回来,把我给吓了一跳。”

杜明茶听到沈淮与的名字,稍稍没那么困了,打了个哈欠,撒谎:“嗯嗯,我答应过您,不会和他过夜的。”

“我想也是,”邓老先生听她声音困倦,心疼,“学习用功是好事,可也别太用功啊,明茶。

这东西是永远都学不完的,但身体只有一个,好好……”

杜明茶认真听着,瞧见卧室门被推开。

身着黑色睡衣的沈淮与就站在门口,神清气爽,一副终于吃饱了的模样。

瞧见她在打电话,沈淮与了然,没有说完,只安静地听,昨天弄到她哭的手指搭在桌子上。

杜明茶半坐起来,她伸了个懒腰,认真附和爷爷:“好。”

“我现在正往沈淮与那边去,”邓老先生话锋一转,“现在正好到了楼下,我也帮你好好看看,这小子有没有金屋藏娇。”

杜明茶:“好……啥?”

她瞬间清醒。

“要是这小子真的不老实,敢偷偷地藏人,”邓老先生说,“你也别难受,爷爷帮你出气。

天底下不止一个男人,多的是。”

邓老先生听不到孙女说话,只当对方还在困倦中,软声劝慰:“找男人不是单选题,不是非要从他们一家子姓沈的里面找,明茶啊,咱们海选,就不信挑不出个优秀的男友。”

老人家是忍着气和明茶说这些的。

他昨夜里听人无意间提起,说看到沈淮与和一女孩在君白吃饭,登时惊的邓老先生眼皮跳了好几下。

不怪他多疑,实在是先前沈少寒那事让老人有了心理阴影。

男人最了解男人,邓老先生也清楚男人骨子里的那点劣根性。

况且山高皇帝远,杜明茶一人独自在法国求学,沈淮与在这时候干出点什么,虽然有些出乎意料,但也在男人的情理之中。

以上为邓老先生的真实想法。

求证了明茶如今不在国内后,气势汹汹赶来捉沈淮与的邓老先生更是憋了一肚子气无处发泄,急冲冲地就上了楼。

前不久,邓老先生特意购置了一套与沈淮与同幢楼的房产,想着以后等明茶回来也有个落脚地,不至于被沈淮与以光明正大的理由骗到他那里同住。

哪里想到,竟然用在这种地方。

他脸色沉沉刷卡上楼,按响沈淮与居住房产的门铃。

门开了。

沈淮与果真在家。

他穿着整洁的衬衫,头发一丝不苟,彬彬有礼请邓老先生进来:“爷爷。”

邓老先生往他身后看:“现在别叫这个,我喊你堂哥沈从蕴一声弟,担不起你这一声爷爷。”

他面色不善,视线从沈淮与家中一切扫视而过。

毫无破绽。

没有任何和女性有关的东西,也没有疑似酒后乱那啥的东西或者事故现场,整整齐齐,干干净净,除了沙发上那只蜷缩着睡觉的母猫,咪呜叫了一声。

这房间洁净规整,玄凤站在书架上,脸颊两坨小腮红,正歪着脑袋注视着邓老先生。

邓老先生仔细检查过房间后,目光重新落回沈淮与身上,刚想开口说话,无意间瞧见端倪,目光一凌。

他沉声问:“你脖子上怎么有抓痕?”

沈淮与面不改色:“猫挠的。”

“喉结上怎么有牙印?”

沈淮与:“您看错了,蚊子叮的。”

“那你脖子上的红是怎么回事?”

沈淮与:“自己抓的。”

“自己抓的?”

邓老先生气愤一拍桌子,“你当我是不懂还是怎么?

趁着明茶出国搞这种事情,她知道了该多难过?

你有没有想过明茶啊!”

宛若被“明茶”两个字戳中开关。

玄凤忽闪着翅膀直直飞下来,模仿着沈淮与的声音叽叽喳喳:“明茶,明茶,腿分开。”

“明茶,含深一点。”

“明茶,你好——”

“嘎——!!”

沈淮与捏住玄凤,镇定地看着花容失色的邓老先生:“您刚刚出现了幻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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