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好的手捂了一下心脏,姜舒华问:“我昨晚对你做了什么过分的事吗?”
“那倒没有。”
姜舒华说:“那就好——”
“不过是抱着我又亲又摸,又叫儿子又叫爹,”江玉棋若无其事地说,“后面嚷嚷要做我老婆粉,还要我和你发誓以后只能和你八级震荡而已。”
姜舒华:“……”
她想死一死。
车子一路驰入香榭丽舍大道和林荫大道地区。
杜明茶看到了外面一闪而过的凯旋门、协和广场、马德莱娜广场和巴黎歌剧院。
沈淮与并没有阻拦她看窗外,这些林立的纪念性建筑令人目不暇接,每条道路两侧的建筑耸立,这些奥斯曼时代的建筑排列整齐,奢侈品牌的玻璃橱窗竞相接壤,lv、香奈儿、地奥……
穿着绿色真丝裙配米白色羊毛外套的淑女们在交流,车子没有停留,沿着林荫大道一路向东,经过老佛爷和春天百货,往高级住宅区驰去。
沈淮与低头,将自己的手套摘下,露出苍白修长的手。
杜明茶几次想要从他这边拿走手机,俱以失败告终。
屁股还是疼,毕竟是第一次遭受这种“欺负”,后半截车程,杜明茶都是趴在他腿上,随着车子前进,慢慢地睡着。
她太困了。
昨日半天做了一整天兼职,又是几乎大半夜没有睡,身体哪里经得起这么个熬法,就这么保持着or2的姿态在他膝盖上睡的香。
朦胧中,像是回到童年时代,杜明茶在母亲的怀抱中安睡,母亲轻轻拍着她的背部,夏天风扇吹来的风也是燥热的,妈妈手上有着经典玉兰油的味道……
不过这次,“妈妈”轻拍的,是她的臀部。
“醒了,”沈淮与说,“下车吧。”
痛失美臀的杜明茶下了车,她走路姿势有些不自然,还没下来,眼睛上就被蒙了黑色的布料——
不知道什么料子,凉凉的,滑滑的,盖住她眼睛。
杜明茶的手仍旧被领带束缚着,而肩膀又被沈淮与按住,她完全没办法伸手去触碰,只能被迫被他带着走。
视线受阻,其他感官愈发敏锐。
杜明茶能感觉到他捏自己肩膀的手在用力,按的她有些痛。
她闻到淡淡的花香,只是分辨不出这味道来源于什么。
她对植物的了解仍旧不够多。
“抬腿。”
杜明茶听到沈淮与这样说,同时扶住她的手肘和小臂。
另一只手不着痕迹按住她腰的位置。
杜明茶不得不照做。
她现在什么都看不到,沈淮与刻意放缓了步伐来配合她,短短的一段路,几乎要走了比平时要多花三倍的时间。
好不容易到了地方,杜明茶在他的搀扶下艰难地迈进了房间,身后门关上的同时,沈淮与摘掉蒙住她眼睛的东西。
不是什么阴暗潮湿地下室配锁链,这是个充满着淡淡苹果香味的房间,地上铺陈着有着百合花图案的小巧方砖,阳光从白色蕾丝的窗帘中透过来,悠然散落。墙上挂着莫兰迪的画作,浅色木架上摆着插满鲜花的玻璃花瓶。
沈淮与说:“接下来一周,你都会在这里陪我度过。”
杜明茶:“……”
来了来了。
宿舍里聚在一起看过那个超出名的波兰电影,《我和黑帮大佬的365个日夜》。
里面的男主也是这么对女主说,给你365天时间,等你爱上我。
那时候舍友被荷尔蒙所倾倒,嚷嚷着不用365天,只要一周就行。
杜明茶猜测,沈淮与接下来也要说,给你七天,你要爱上我。
沈淮与声音冷静:“给你七天时间,你好好反思自己做错了什么。”
杜明茶:“就这?”
房间中除了两人外,再没有其他人。
就连白修也没进来。
沈淮与置若罔闻,只领着她挨个儿看这些房间,介绍每个房间的功能:“你可以在这里看书,这儿什么都有,也有你即将入学专业的所有课本和教授开出的书单,不够了告诉我,我让人给你买回来。”
“这里是厨房,你不想做也没关系,我们可以订餐。”
“这里是餐厅……”
随着沈淮与冷静的介绍,杜明茶心里渐渐安定下来。
她定了定心神。
早在之前,白静吟就已经多次提醒过杜明茶,万一真落到沈淮与手上,千万别和他来硬的。
尤其是两人单独相处的时候。
越是强硬,对方越残暴。
沈淮与和沈从鹤一样,都是吃软不吃硬的性格,他们习惯了始终作为掌控者的日子,不允许事物有忤逆的意图。
杜明茶原本也认真思考,真要是被沈淮与抓到了倒也没什么,顶多多睡他几次——
这样想想,她反而赚了。
吃沈淮与的、住沈淮与的、喝沈淮与的、花沈淮与的、睡沈淮与。
相当于不仅白吃白喝白拿还白女票了他。
再加上杜明茶一些不方便向外人透露的xp,在不影响学业的前提下,真要是陪他玩玩小黑屋play倒也不是什么大事。
况且,这么长的相处时间,有些话也适合在此刻敞开了好好谈谈。
在沈淮与带她看最后一个房间前,杜明茶始终这样认真地想着。
沈淮与牵着她的手,径直推开二楼尽头的一扇门:“这里是——”
映入眼帘的,是满满当当一屋子的奇怪设施。
有些像是拘束类的架子,有精致到能容下一个人、垫着软垫的金色鸟笼,半面墙上悬挂着大小不同、造型各异的皮鞭等鞭笞用品,还有一整个架子的滴蜡、手铐、毛绒绒的塞子……
从没有见过这种场面的杜明茶惊呆了。
这。
会玩死人的吧?
沈淮与平静关上门:“玩具房。”
杜明茶:“成人玩具房吧?”
沈淮与冷静地说:“总之是能给人带来快乐的东西。”
杜明茶说:“您听听自己说的还是人话吗?”
沈淮与声线淡漠:“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保证不会将它们用到你身上。”
杜明茶说:“……”
她什么都不敢说。
沈淮与面容清俊,不辨喜怒,领着她往卧室走:“你先休息,等醒来我们再继续。”
杜明茶被这轻巧的“继续”两个字吓的打了个寒噤。
继续。
那整个房子的东西……
沈淮与要拿来用?
不行。
她得溜。
别说七天七夜了,这东西要真用上,杜明茶觉着自己用不了一天一夜就会X尽而亡。
她改主意了。
一两件道具还行,杜明茶不介意增添点生活情|趣。可问题这也太多了!这不是给生活增情|趣,是他爹的给阎王爷增添生活情|趣吧。
杜明茶忐忑不安,她刻意留意房间位置,努力记住方才看到的所有房间构造。
深深闭一闭眼,她开始冷静分析。
究竟该从哪里逃跑。
在沈淮与送她进卧室的时候,杜明茶鼓起勇气,挡在门口,试图向他撒娇:“淮与,我早上没有吃饭,肚子好饿好饿,你能帮我带点吃的吗?”
她拉着沈淮与的手,去摸她平坦的小肚子:“不信你摸摸。”
沈淮与却将手抽走,冷淡:“说话归说话,别动手动脚。”
杜明茶:“……”
“你先睡,”沈淮与说,“我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吃的。”
杜明茶静悄悄地松口气,进了卧室,慢慢关上门。
静悄悄将鞋子脱下来。
杜明茶赤着脚踩在地板上,听到沈淮与下楼梯的声音,皮鞋压在木质地板上,有着咔擦咔擦的声音。
她当然不可能就这么睡。
楼下的大门被上了锁,没有沈淮与的指纹,她打不开,出不去。
不过一楼的窗子可以供一个成年人爬行——
前提是没有干扰。
沈淮与就在一楼,要是杜明茶下楼梯、再爬窗子,一定会发出声响,势必会引起他的注意力。
必须想办法把沈淮与引走,她才可能顺利从一楼逃脱。
杜明茶仔细观察,卧室的小阳台外,是一片郁郁葱葱的花园,密密栽种着柏树。
唯一的厨房在最近的楼梯旁侧,沈淮与刚才就是顺着那条楼梯下楼。
同时,杜明茶注意到,整个房子内部没有监控。
或许是为了方便随时干事,也可能是沈淮与不愿被人窥探到**。
总之,没有监控这件事可真是太他爹的棒了。
杜明茶拎着鞋子,她推开二楼卧室的玻璃窗,爬到满是植物的阳台,将自己的风衣脱下来,丢掉。
刚好挂在柏树上。
她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将自己一只鞋子丢下去,另一只鞋子摆在阳台边缘,伪造成一副仓促跳窗而逃、结果不慎跌落的模样。
做好这一切后,杜明茶才顺着阳台爬到隔壁卧室,小心翼翼地躲藏在床底下——
在躲到床下之前,她故意扯开嗓子喊了一声:“啊!!!”
迅速藏好。
果不其然,隔不到两分钟,杜明茶清晰地听到急促的脚步声,以及沈淮与沉声叫:“明茶。”
隔壁卧室门被重重推开,门撞在墙面上,声音剧烈,杜明茶藏在床下,捂住嘴巴,保持安静。
她通过脚步声推测对方现如今应该到了阳台,因为她听到沈淮与声音变了调,正厉声叫:“杜明茶!”
藏在床下的杜明茶捂住嘴巴,她冷静地听对方离开卧室,脚步声急促地过来。
嘭。
卧室门被打开。
隔着一层薄薄的奶油黄色床单,杜明茶看到沈淮与的皮鞋出现在门口。
他果然会检查这个房间。
杜明茶一动不敢动,她已经努力缩进最里面了,心跳的要出来。
沈淮与并没有就此离开。
他甚至朝床的方向走来。
杜明茶连呼吸都不敢了,憋着气,死死地盯着对方的鞋。
万一这时候被抓到,她能想象得到下场,不外乎被爆炒一顿,或许还会因为她的逃跑而爆上加爆。
就算是拍电影也得挂个R20警示语的那种。
皮鞋在距离床不过三十厘米的位置停下。
杜明茶更紧张了。
这个时候,只要对方掀开床单,她就无所遁形。
长时间的憋气令她有些难受,但不敢放松分毫,只祈祷着对方不要发现自己。
缺氧感越来越重。
在杜明茶差点憋不住要喘出声的时候,沈淮与的皮鞋终于动了,好在他并没有掀床单,而是转身往外面走。
警报暂时解除。
杜明茶惊出一身的汗。
她竖起耳朵,听到沈淮与下楼梯的声音。
沉稳有力。
卧室门没关,这声音格外清晰。
听脚步声远离之后,杜明茶才偷偷摸摸地从床底下爬出来。她已经在心里做好了计划,假如沈淮与出去叫人或者找人,她就可以趁机从来不及关好的大门中逃脱。
假如沈淮与留在一楼,她再见机行动。
能藏就藏,毕竟她在暗处敌在明。
杜明茶赤着脚,尽量不发出一丝声音,她探头探脑推开卧室门,蹲着前进,偷偷冒出一个眼睛,扒着栏杆往下望。
如她所料,一楼大门敞开,沈淮与出去了。
杜明茶抓紧时间,她也顾不得穿鞋子了,光着脚跑下楼梯,冲着光亮处往外跑。
沈淮与估计在后面花园里检查,她必须得趁机跑出去。
杜明茶清楚地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论体力耐力爆发力,她压根就比不上沈淮与。
如果外面能有辆出租车就好了……
外面阳光刺眼,杜明茶伸手挡一下,眯了眯眼睛,瞧见外面宽阔的道路对面停了辆车。
上面摆个出租车载客的灯牌,司机戴着白手套,帽子压的很低,像是睡着了。
杜明茶顿时心中一松,她以吃奶儿的劲、拼尽全力跑过去,拉开车门,坐进去。
劫后余生。
坐在车内的瞬间,杜明茶内心的那些急迫和危机感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杜明茶气喘吁吁,急切地用法语开口:“先生,劳烦您送我去巴士底广场绿荫步道38B号,谢谢。”
但是车子并没有发动。
咔擦一声。
全部车门都上了锁。
杜明茶不解:“先生?”
她听到了前排传开皮带搭扣打开的声音。
撕拉。
皮带被抽出来。
坐在司机座位上的沈淮与摘掉帽子,露出黑色的头发,他微微侧脸,手中捏着皮带,宽容地笑:“玩够了吗,明茶?”
杜明茶沉默两秒,说:“我算看出来了。”
“和人沾边的事,您是一点儿也不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