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长相欠缺了些,偏偏性格也这样倔强……
邓言深叹气。
难怪沈少寒会选择家境贫困的别云茶。
至少别云茶脸还不错。
杜明茶忽视掉邓言深怜悯的目光。
她并不觉着现在生活苦。
怎么邓言深看她的眼神像她吃糠咽菜一样?
不远处,绿荫中,清洁工正伛偻着身体,用黑红色、粗糙的大手在翻垃圾桶。
从他身旁经过,杜明茶将空瓶子悄悄放入专门收集空饮料瓶的垃圾袋中。
参加趣味彩色跑的人不多,女子组和男子组共用同一赛道。杜明茶站在起始点,认认真真做着拉伸,无意间瞥见,旁侧绿茵上,别云茶正在和沈少寒说着什么。
他们俩也参加了彩色跑。
耳侧听见哨声响,杜明茶站好,摆好姿态。
别云茶就在她旁边。
两个人没有交流,听裁判枪响时,杜明茶冲出去。
赛道长,杜明茶又戴着口罩,呼吸上不太顺畅。
原本就不是为了拿名次,她没有逼自己跑的太快,匀速慢跑。
偏偏别云茶有样学样,犹豫一阵后,紧挨着杜明茶身边跑。
而别云茶另一侧,是同样跟跑的沈少寒。
杜明茶:“……”
天,她上辈子做了什么孽,是杀人放火还是掘人祖坟?是吃饭不给钱还是随地大小X?
这俩人怎么就跟她别上劲儿了?
且不论人品如何,别云茶是实打实的模仿。
杜明茶穿什么颜色的衣服,她就学着买款式差不多的;以前还偷偷看杜明茶用什么护肤品、看什么课外书,也去有样学样,买一模一样的过来。
就像要做第二个杜明茶。
比如今天。
杜明茶穿白T黑裤黑鞋,用了个蓝色的发圈。
别云茶也白T黑裤黑鞋,就连发圈也是一模一样的蓝色。
从背后看,还真分不清谁是谁。
杜明茶跑到一半,开始感觉到头晕目眩,眼前发黑。
她咬牙忍着,坚持往前跑。
第四个打卡点,第五个打卡点……
跑到最后一个打卡点,负责撒彩色淀粉的人忽然用盆子猛地泼了过来。
在赛道最边缘的杜明茶首当其冲,猝不及防被撒了一脸。
漫天淀粉,旁侧的别云茶呛得剧烈咳嗽。
杜明茶眼睛里也进了淀粉,酸酸涩涩的疼,还有些顺着口罩落进来,蹭在脸颊上,发痒。
视野骤然变黑,冲出终点时,杜明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惊叫一声,重重趴在地上。
膝盖和手肘很痛,大概擦破皮了。
杜明茶还没睁眼,忽然感觉有颤抖的手搭在她胳膊上。
沈少寒声音慌乱:“茶茶,你没事吧?”
杜明茶闪电般地推开他:“我是杜明茶。”
瞬间寂静。
触碰她胳膊的手收回,旁侧是别云茶的抽泣声:“学长,我脚好像扭到了……好疼……”
沈少寒走过去哄她:“没事,茶茶,眼睛还好吗?”
杜明茶:“……”
她不知道别云茶眼睛好不好,反正看起来沈少寒眼睛不太好。
竟然连自己的心上人都能弄错。
杜明茶眼睛只能勉强睁开一点点,还在因为淀粉不停流泪,她只祈求不要太严重,最好休息休息就能看清,她可付不起医药费。
好不容易脸快好了,眼睛可别再出问题。
她摸摸膝盖,运动裤被擦破了一个洞,能摸到内里的肌肤,一触就痛,还有些黏糊糊的东西。
杜明茶吸了口冷气。
流血了。
还好宿舍里有碘液和干净的棉签。
幸好只是轻微擦伤。
双手撑着滚烫的跑道站起来,杜明茶凭借着记忆和极度模糊的视野,往旁侧的绿茵路上走,免得撞到旁人。
粉末状的东西很难受,她拽了拽口罩,想要多呼吸一点新鲜空气。
要不……暂时把口罩摘掉算了,透透气。
反正就这么一小会,她去附近教学楼卫生间洗个脸……
正思考着,额头忽然撞上一黑色的物体。
杜明茶勉力睁眼,只能看到一团浓黑,像树,又像柱子。
不对,树和柱子不是这个头感。
口罩撞的贴到脸上,淀粉呛得难受。
杜明茶一手往下拽了拽,另一手下意识去摸,小声嘀咕:“这什么东西?”
下一刻,她听到沈淮与的声音。
平静,沉稳。
“和你纸片人老公手感最好的部位一样。”
正在试图拉口罩、一手还贴在沈淮与胸前的杜明茶:“……”
沉默,是今晚的武汉市长,江大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