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扶他起来,二爷看着我。我知道我现在的脸肯定很精彩,就把头低了低。
二爷说:“抬起头。”
我睁着肿眼看着他。
二爷看了半天,冒出一句:“你是哪个。”
我懵了。
我心说二爷你不是被那伙人气傻了吧,我战战兢兢地说:“二、二爷?”
二爷皱了皱眉,说:“你是大哥买来的丫鬟?”
我:“......”我知道他没傻,是我傻了。我深吸一口气,对二爷道:“二爷,奴婢是原来杨府的丫鬟。”说完我想了想,又补充一句,“是原来二爷院子里的。”
二爷想都没想,道:“不可能。”
我:“……”我知道他下一句话憋在肚子里没说——我院子里不可能有长成这样的丫鬟。
于是我又深吸了一口气,把我怎么进他院子的经过讲了一遍。
二爷听完久久不语,半响,道:“你为何没走。”
我愣了愣,对啊,我为何没走。我还没想好要如何回答的时候,二爷已经发话了,“罢了,把饭给我。”
我下意识地把饭碗递给他。
二爷靠在墙边,自己吃了起来。
我还傻愣愣地站着。
他坐得不稳,身子歪了的时候他就自己伸手撑一下,这一顿饭下来,我竟是再也没添手。
吃完饭,我要去洗碗,二爷把我留下了。
“坐下。”
我坐好。
“你叫什么。”
“猴子。”
“……”
二爷神色复杂地看着我,“叫什么?”
我说:“奴婢叫猴子。”
二爷一副被饭噎住的表情,然后说:“猴子,家里还有多少积蓄。”
我说:“二两银子。”
二爷:“……”
我想可能这个数让二爷有些接受不了,刚要宽慰他说大爷已经去外面跑生意了,谁知道二爷忽然说:“够了。”
我:“?”
二爷没再多说,问我那些帽子一天能卖多少。
我说:“五钱。”
二爷英眉瞬间皱了起来,“卖多少?”
我又说了一遍。他说:“明天你做好东西,先别去卖。”
我不知道二爷要干啥,但还是跟他点了点头。
说完了这些,二爷又吩咐我,把外面的草垫子拿进来。
我把草垫子拿进屋,二爷让我在地上铺好。我一一照办,做完之后二爷让我出去。我去厨房洗碗,心里觉得二爷今晚有些奇怪。
洗完碗,出来院子的时候,我听见二爷的屋里有声音。不过他没传唤,我也不能进去。我坐在屋边上听着,听着里面不时扑通扑通的。
我忍啊忍,实在没忍住,就扒着窗户缝看了一眼。
这一眼给我吓坏了。
二爷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床上摔下去了,仰着躺在地上,好像是想要翻身。
我什么也顾不上了,连忙冲进屋,我进去的时候二爷好像吓了一跳,在地上瞪着我。
“谁让你进来的!?”
我说:“奴婢来伺候二爷。”
“出去——!”
我还犹豫着,二爷转过脸不看我,“我叫你出去!”
还是这暴脾气,我转身出门,在门口听着屋里乱七八糟的动静。
一直到深夜,屋里终于传来声音。
“猴子,进来。”
我推开门。
二爷浑身湿淋淋的,躺在草垫子上。像是力气全部用光了一样,他有气无力地跟我说:“扶我上去。”
我把二爷抱上床,二爷还呼哧呼哧地穿着粗气。
我心里隐隐约约也明白了二爷在做什么,犹豫了一下,还是对他小声说:“二爷,你要想锻炼身子,还是叫奴婢帮你吧。一来多一个人帮衬练得快些,二来也免得磕磕碰碰,再伤着了。”
我真是吃了豹子胆才敢开口说这些的,说完我就逼着眼睛等死。
谁知二爷闭着眼睛,等气喘匀了,低低地说了一句:“嗯。”
我从二爷房里出来,心想二爷今晚的确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