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破阿尔兹海默,她的男人可能会被载入史册。
“嗯,这样就没有人会笑话你了。”方永年吸了吸鼻子,早知道去厕所哭了,现在抬头估计会被她笑死。
“那你那时候让我做的那些心理建设不就都没用了么。”陆一心居然还惋惜,“那我那时候偷偷摸摸哭的那些眼泪不都浪费了么!”
方永年:“……你能不能说人话?”
他最担心她因为他的残疾被人指指点点,结果她现在是什么诡异的语气。
结果一抬头就看到陆一心眼眶红红的看着他。
“你哭完就轮到我哭了……”陆一心往下缩了缩,缩到方永年的怀里,“哪有一个人哭的道理。”
她憋很久了。
她太心疼他了,哪怕他现在已经成功了,但是她只要想到他为了今天付出过多少努力遭受过多少罪,她就觉得眼泪止都止不住。
她哭起来不像方永年那么内敛,眼泪鼻涕嚎啕大哭。
方永年被她吓得眼泪都缩回去了,那点释然之后涌上来的伤感突然就都被陆一心转移了。
“眼睛肿了上班会被人笑……”他用她刚才哄他的话来哄她。
“前面要加上小心心不哭不哭了……”难为她一边哭一边还能头脑清晰的纠正他。
方永年选择面无表情。
“你现在红着眼睛面无表情看起来一点威严都没有了……”陆一心边哭边笑。
方永年:“……”
他在她面前哪里还能有威严,昨天肥猫都能起跳用肉垫子拍他的头了,家里最有话语权的人早就不知不觉的变成了陆一心。
他的小妻子做起女主人,其实有模有样的。
连哭都知道要轮着哭,这样两个人都能被哄到。
“还有,我想去申请做护工志愿者。”她真的连哭都不安分,哭着哭着就想到什么说什么。
亏得方永年还能马上听得懂。
“很累的,你上班也不轻松。”照顾AD患者绝对不是一件轻松的能让人心情愉快的工作,他舍不得。
“你只有单休,礼拜六我一个人在家好无聊。”陆一心噘着嘴,“我看了一下招募志愿者的申请表,我以前照顾过我外婆,而且,我还是党员!”
她就突然在他怀里挺起了胸膛,不可一世的。
对了,她还真的是党员,入党申请书还是让他帮忙写的……
“你先提交申请。”就像之前的每一次一样,方永年又被说服了,“累了就不要做了。”
“嗯。”陆一心在他怀里蹭。
“你真的不叫我小心心么……”哭过了以后,她就开始不安分。
他们两个人都有点赖床的毛病,这样凌晨五六点被叫醒,突然发现还有大把的时光可以造作。
方永年站在比她大十四岁的立场意思意思阻止了一下,很快就被她带跑。
所以凌晨第二个电话响起来的时候,他们两个差点擦枪走火,他接通的时候为了压下喘息刻意咳嗽了两声。
打电话过来的是郑飞。
到底是过来人,郑飞沉默了一下,日了一声。
“三十好几的人了,你也得注意点保养。”孤家寡人的郑飞觉得自己真的落伍了,一大清早的才六点不到,至于么!
“什么事?”方永年声音已经正常了,只是被子下面的手还放在不该放的地方,被撩红了脸的陆一心此刻老老实实的盖着被子不敢乱动。
“俞含枫有点不太对劲。”郑飞了解方永年不愿意多聊私事的个性,直接切入正题。
方永年皱眉。
“你也察觉到了吧。”到底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郑飞对方永年的沉默很了解。
“她现在非常时期,这事得私下找她。”方永年半坐起身,帮陆一心重新盖好被子,用口型让陆一心再睡一会。
他这段时间一直以来隐隐担心的问题,终于变得不可回避。
俞含枫在集团做首席执行官其实还在试用期,这个时间点,她这样的人哪怕真的检查出了AD,她也不会告诉任何人。
“我私下找她。”项目成功的喜悦渐渐的淡了,他的妻子趴在他怀里,也担心的皱起了眉。
生活似乎就是这样,从来没有完全一帆风顺的时候。
只是现在两个人了,让他有了更多的勇气,出问题,就解决问题。
因为总是一路向前的。
悲伤的,幸福的,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