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给这诡物著书立传?
邪尸越发愤怒,黑云之中雷声大作。
“道不同不相为谋,今日你莫不是要为损我道基的贼子张目?”
“贫僧远不及庞德公,愿尽力一试,只盼您迷途知返。”
语罢。
智明大师隔空一指。
此前送予徐业的被褥自废墟里飞出,落在禅师手中时,已化作一本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经书。
禅宗正本——
《广圣燃灯录》
邪尸见状,竟一言不发,卷起黑云朝天边遁去。
茭白月色重现,可奇怪的是天上竟还有一个暗红色的月亮。
周围一草一木,山川河流,皆不似人间景物。
纪安大张着嘴,惊道:“厉害了,大和尚,你是怎么唰的一下招来一床被褥,又是怎么嗖的一下把那诡物给吓跑的?”
“侥幸而已。”
智明大师谦虚回答,望向徐业:“徐施主被困饿鬼道已有六日,再晚一步怕是回不了肉身了,贫僧这便带你回去。”
徐业眼珠子乱转,不停撇向纪安和周通。
智明大师知道他的担忧。
笑着道:“请放心,这两位施主日后自有缘法。”
说完,带着徐业化光飞走。
周通看着徐业离开的方向,面容悲戚,叹了口气道:“大哥走了,不知何日才能再见。”
“总会见到的。”纪安拍拍他的肩膀,出言安慰。
随后露出一脸坏笑,“徐大哥向来怕鬼,到时候咱们找机会吓吓他。”
“这样不好吧……就这么决定了。”
……
“师兄,我这关门弟子不错吧?”
“你门都没开过,又何来关门弟子?”
“打个比方而已,哦?人醒了?”
徐业缓缓睁开眼。
熟悉的禅房,熟悉的两位高僧,还有智深大师手上熟悉的酱猪蹄。
除了精神特别疲劳之外,浑身上下完好无损。
心中一块大石落了地。
感觉一直紧绷的神经从未有此刻这般松快。
“徐施主当真了得,先诛太岁,后伤外道邪尸,老衲见过不少修行界惊才绝艳的后生晚辈,你与他们相比亦不遑多让啊。”
“大师过奖,得您指点,略有所悟。”
“尔今那邪尸根基受损,必不被人间道所容,想来短时间无法再逞凶了,”
“侥幸,实属侥幸。”
智深大师笑容敛去,神情一肃,降魔杵赫然在手。
“只是两灯寺供奉的护法宝器,如何落到了你手里?莫不是行那梁上君子之举?”
徐业表情僵住。
这还真不好解释。
如何才能编一个看起来合情合理的瞎话?
“您看这个……有没有可能是能工巧匠做的仿品?城东瘸腿张最擅造假,上次用仿制的《杜玉府请神图》骗了我二两银子……”
“罗汉舍利所凝聚的五色宝珠,法力温和浩瀚,岂容假冒?看来徐施主不愿如实相告,既然如此,哼!”
“大师,不至于,大师,别,别激动……”
老禅师的手高高举起,又轻轻落下。
手掌摊开,将降魔杵递了回来。
笑容慈祥,道:“那就当它是仿冒的吧,往后须得好好保管。”
又摊开另一只手,竟是一柄一模一样的降魔杵,莹莹佛光缭绕。
“大师早就知道?”
“诸恶相现前,天神皆舍离,难得徐施主有心,这第二件仿品也一并交于你罢。”
徐业心绪翻涌。
这等法器又怎会是仿品?
“晚辈必不使此破戒法器蒙尘,必不负大师所望。”
智深大师望着徐业,露出满意笑容。
“嘿嘿,可愿剃度出家……”
“强扭的瓜不甜啊,老禅师!”
“但是解渴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