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知栀看向会议席上说话的那人,那就是他们的三叔叶向文。
他一身西装革履,意气风发,模样正经严肃。
叶知礼停下脚步,迎着他的视线,冷声道:“爷爷还躺在病床上,三叔就忙着争夺公司的人事权,是不是有些过了?”
叶向文只叹了一口气说:“老爷子重病,我也很遗憾。但是他丧失了意识,已经不适合再领导集团了,我们家人可以等老爷子,但是集团不一样,这涉及了无数的员工的问题,我这么做,也是为了集团着想。相信老爷子和在座各位股东也能理解。”
“知礼,老爷子是怎么的人,你也清楚,你不会不理解吧?”他笑吟吟地反问。
“我当然能理解。”叶知礼面不改色地接下他的话茬,“所以,我今天是来参加股东大会的。”
“哦?”叶向文一怔,目光闪了闪,移向了跟在他身边的两人,“知礼,你是叶氏集团的股东之一,来这里也情有可原。”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但今天是叶氏集团的股东大会,其余不干人等,是没有资格出席的。”
叶知栀不卑不亢地迎上他的目光,没有说话。
江宴辞上前一步说:“我们是叶知礼先生的代理律师,按照《公司法》和贵公司的章程规定,股东可以依法委托律师出席公司的股东大会,所以我们是有权跟着他出席会议的。”
“律师啊……”叶向文意味深长的目光从两人身上扫过,顿了顿,接着微笑说,“这样,那好吧。”
“那知礼,赶紧入座吧,我们就要进行第二项议题表决了。”他又温言提醒,十足慈祥的长辈。
叶知礼不为所动。
叶向文问:“嗯?知礼?你还有问题吗?”
叶知礼看向在场的人,淡声说:“在这之前,我要提出一个异议,你们刚通过的决议,是无效的。”
周围一片静默,股东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无人作声。
叶知书皱起了眉,迅速从座位上站了起身,却被叶向文的眼神钉在原地。
他转过身:“知礼,你可是在开玩笑?”
叶向文短促地笑了声,接着说:“你手上只拥有16%股权,刚刚那项决议同意的票数已经超过了三分之二。”
叶知礼迎着他的目光,一字一顿道:“如果我说,在场的人里,有人其实并不具有公司的股东资格呢?”
他这话说得轻描淡写,落到众人的耳中,却像是一颗重磅炸-弹,被投入了水中,顿时激起了千层浪。
会议室里,顿然响起一片哗然声。
一片窃窃私语中,有股东提出质疑:“这是怎么回事?”
“知礼,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叶向文仍然是笑着的,但笑意没有到底眼底。
叶知礼跟他对视,直白地说:“我的意思是,有人通过非法手段,获取了叶氏集团的股权。”
这话一出,会议室里的议论声更大了。
叶向文深呼吸了一口气:“知礼,你在说笑吧?”
“就算是说笑,也要注意场合。今天……”
江宴辞却上前一步,将一叠文件扔到会议桌上,目光缓缓转向到叶若琳和叶知书身上。
“这一份,是叶若琳小姐……哦,抱歉,我说错了。”
叶若琳浑身一震,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是薛若琳小姐和叶知书先生在B市这段时间的开房记录,以及——”
“薛若琳小姐在B市医院孕检的报告,怀孕一个月,正好跟两位在酒店开房的日期对上了。”
场内又响起一片哗然声。
叶若琳脸色顿变,叶知书错愕几秒,迅速冲上前拿起桌上的文件就要撕掉。
“江宴辞!睡准你调查我们的,还有你这是污蔑,我——”
江宴辞不紧不慢地说:“不用急着撕,都这个年代了,你以为撕掉一份,就没别的备份了吗?”
“我的手机里,笔记本上,甚至网络云端上,都有备份。”
叶知栀低头,忍着想笑的冲动。
趁着对方还未反应过来,她抢先一步拿起文件,一份份地给在场的股东分发下去。
叶知书猛地反应过来,怒从心起:“叶知栀!你这是在做什么?你……你谁准你发的!给我住——”
江宴辞伸手拦下他,扬眉:“不解释一下吗?叶知书先生,和自己的堂妹一起去酒店开房,然后去医院孕检。你告诉我,堂兄妹之间开房,如果不是别的原因,这不是乱-伦是什么吗?”
叶知书像被踩中尾巴的猫,涨红了脸:“堂兄妹就不能一起住酒店了吗?一起住酒店,就是干那种事了吗?江宴辞,你的思想真龌龊!你……这是诽谤!”
江宴辞睨着他,风轻云淡地说:“如果我说,我这里还有两位在酒店电梯里……咳,的视频,有兴趣看一看吗?”
叶知书顿时哑了声,张着嘴巴。
“算了,这件事不提也罢。”
江宴辞却话锋一转,看向叶若琳,点名道:“薛若琳小姐。”
“什、什么?”叶若琳从呆怔的状态回神,艰难维持着镇定。
江宴辞淡声说:“你还不知道吧?你的养父薛明义,A市西城医院的院长,涉嫌伙同他人伪造DNA鉴定报告,在今天早上,已经被警方带走调查了。”
叶若琳脸色顿变:“不……不可能!”
不仅是叶若琳,就连叶知栀也看向他。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她不知道?
但她接收到江宴辞的眼神时,顿时了然。
叶知栀目光转向叶若琳,接话说:“怎么不可能?这种事情也不是能随便用来开玩笑的。是真是假,打个电话问问那边不就清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