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知栀心头一跳,警惕心顿起。
她四处张望一番,才伸手拧了拧门把手。没有拧开。
门并没有被撬开。
叶知栀稍微松了口气,用钥匙开门。
但她还是留了个心眼。
打开门后,她放轻了脚步,小心翼翼地走进去,从玄关到客厅,仔细观察屋里的情况。
拖鞋整整齐齐地放在鞋柜前——位置没有变动。
灯是灭的——她早上出门前有关好灯。
客厅里的家具完好无整,物品叠放整齐,没有可疑的地方。
屋里悄然无声,安静得针落地可闻。
迟迟没有像以往一样跑出来迎接她。
路过猫窝时,她往里面看了眼,迟迟也不在里面。
叶知栀试探地唤了声:“迟迟?”
没有应答。
她又喊了好几声,沙发底下才传来一声细小的喵呜声。
一阵窸窸窣窣声后。
迟迟从沙发底下探出半个脑袋,戒备地往周围探望了下,才迟疑地钻出来,走到叶知栀脚边,仰着脑袋冲她叫唤了声。
“喵~”
叶知栀抱起迟迟,安抚地揉了揉它的脑袋,心跳却开始加速。
直觉告诉她,门锁被撬过的痕迹并不是错觉,先前的确是有人来过。
叶知栀第一时间报了警。
民警很快到来。
但这一带是老小区,小区和楼道里没有安装监控,这时间邻居都不在家,加上没有实质的财产损失,民警只询问了一下和做了笔录,便离开了。
送走了民警,叶知栀把门反锁上。
她想了想,又不放心地搬来拿来一张长板凳,抵在门与墙壁之间。
回到屋里,叶知栀边平复心跳,边翻出手机,给盛以颜打了个电话。
电话刚接通,盛以颜的声音就咋咋乎乎地传来:“叶小吱,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
“我们还真是心有灵犀,我刚想跟你说一件事,你就打过来了。你知道叶若琳那女人为什么会来A市吗?”
“下周A市大剧院里有一场古典音乐会,我听说,主办方原本是要打算邀请江菱来当嘉宾的,不过江菱拒绝了。”
“叶若琳不知从什么途径打听到这件事,动用了什么关系,把自己塞进去当嘉宾了。”她满肚子的火气,“还在网上发蹭我女神热度的通稿,什么‘小江菱’‘接班人’,真是气死我了。主办方敢邀请她,也不怕她把音乐会给搞砸……”
“颜颜。”叶知栀犹豫地出声打断。
察觉到她的不对劲,盛以颜停顿了下,声音也压低了几分:“叶小吱,你那边怎么了?”
“刚刚我遇到了一件事。今天下午律所停电,我就回家了,结果……”
叶知栀言简意赅,将事情告诉了她。
盛以颜听完后,不由低呼了声:“太可怕了了吧?”
“你有怀疑的对象吗?”
“有的。”叶知栀说,“但我不是很确定,而且,他们好像也没理由这么做。有可能只是我的错觉……”
“就算是小偷撬门,你那边也不安全了,先别在那边住了,今晚暂时到我家住一晚吧。”盛以颜提议说,“你现在在家吗?”
“在的。”叶知栀说。
盛以颜说:“我还邻市,大概三个小时后才能回来。如果你被盯上了,你现在出门也不安全。”
她想了想,又说,“这样吧,你就在家里等我一下,我等会和朋友一起过来接你,到了给你打电话。”
“好。”
挂了电话,叶知栀暗自长舒了一口气。
说实话,她更宁愿是小偷过来踩点。
律师这行业,收入高,风险也高。
因为时常需要掺和进复杂的人际关系中,律师的人身权受到侵犯的恶性案件时有发生。
不少律师都有过被骚扰、恐吓、威胁、打击报复的经历。
君和律所的律师,入行以来,或多或少都有收到过恐吓信。
民诉组的陈律师去年接了一件离婚案,但法院判决下来后,对方的当事人不满判决,就雇佣了几个混混,在停车场里堵住他,将他殴打致髌骨粉碎性骨折。
虽然人最后是抓到了,但陈律师休养了足足半年才好。
叶知栀一直以为,非诉律师遭遇这种事情的几率会低一些,但今天看来……也许并不是。
不过,也有可能只是想入室盗窃的小偷。
但无论是谁,这间屋子总归不安全。
叶知栀进屋收拾好行李,还不到下午三点。
还有时间,叶知栀决定继续查阅E-Angla美妆集团和“彩云追月”的资料。
她拿着早上打印好的资料,坐到沙发上翻阅起来。
迟迟跳到沙发上,爬到她的大腿上,抱着自己的尾巴玩耍了会,很快就熟睡过去。
午后的客厅只剩下纸张翻动的声音。
叶知栀这时看的,是一篇何云悦的采访报道。
何云悦:“市场上化妆产品的质量参差不齐,劣质产品泛滥,很多爱美的女孩子因此遭罪,所以我才会萌生创立‘彩云追月’品牌的念头。”
……
何云悦:“我的父亲有过在化妆产品的代工厂工作的经历,而我本身是化学工程专业,对化妆产品有非常深刻的了解……”
……
何云悦:“我们的优势,就是我们拥有自有的加工厂。对,我们公司每一件产品都是出自自有的加工厂,并且我们的加工厂不承接任何的代加工。我们产品的配方,都是由我和我的团自主研发的……”
……
安静的时候,总是很容易回忆起过去。
叶知栀才看了两页资料,便已经完全走神。
——“你真的已经放下过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