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出了游乐场,上了计程车后,先是打了个电话,确定帝长川不在公司后,才让司机开车回帝公馆。
她到的时候,张嫂正好下楼,手中端着个衣筐,最上面染血的衬衫,异常醒目。
“太太,您可回来了,快看看先生吧!他……”
没让张嫂再说下去,顾念快速的从她身边越过,并言语了句,“我知道了。”
她快步上楼,推开卧房门时,偌大的房中空无一人,只是空气中隐隐的血腥味弥漫,加深了她的眼眸。
顾念在房中踱步,从衣帽间到阳台,最后推开了浴室门,也终于见到了他。
帝长川冷然的身形屹立洗漱台旁,他正在换衣服,刚穿上衬衫,听到开门声系着扣子的手指一顿,随之慢慢的抬起头,清冷幽远的眸色,撞上了顾念的眼睛。
两人四目相对,彼此一怔,接连就是一贯的沉默无言。
帝长川快速的系上衣扣,袖口和领带还未来得及整理,便凛然的身形掠过她,径直向外。
那份不屑,那份清冷,表达的淋漓尽致。
顾念心口微紧,正欲转身的刹那,余光却瞥见了浴室里侧的满地水渍,和馥郁的淡淡沐浴露清香。
她不禁眉心一蹙,随手关上了浴室的房门,转身走向房内正拿起西装外套的男人,直言道,“你竟然洗澡了!”
说着话,她素白的小手也握上他的手臂,“伤口处理了吗?不知道伤口不能沾水……”
话没说完,帝长川冷冷的长臂一甩,直接拨开了她抚上的小手,高冷的身形避开越过,沉冷的嗓音骤启,“我的事不用你管,滚!”
他说着,修长的双腿大步流星,径直向外。
徒留下顾念呆愣的站在原地,咬唇叹了口气,转身疾步追上他,手臂拦在男人面前,打断了他行进的动作。
她仰起头,清澈的目光衍出固执,“你是我丈夫,你说你的事,我该不该管?”
说完,完全不给帝长川任何思虑和言语的时间,她纤细的小手再度抚上他的手臂,这次略微施力,拉拽着他到了沙发旁,按着他的腰身,迫使他坐下。
“脱了,我检查下伤口。”她一边吩咐着,一边去找医药箱。
因为是外伤,所以家里的东西不全,顾念记得自己的包包中,还有些外伤紧急处理用品,她踱步去了客房。
等再回来时,却看到帝长川仍旧坐在沙发上,几乎纹丝未动,清隽的身形高大宛如冷山,周身的西装革履,矜贵又深沉,很难将此刻的他,和伤者病人这样的词汇联系到一起。
顾念走过去,皱起了眉,“怎么不脱?”
帝长川慢慢的抬眸,清冷的眸线朝着她轻扫。
并未言语,但冷峻的轮廓上遍布的愠怒,足以鲜明一切。
顾念低下了眸,开始整理东西,消毒和消炎药水,纱布剪刀等等,她边整理边开口说,“外部刀伤和硫酸腐蚀性伤害的程度不同,作为医生,处理伤者时,往往都是按照紧急情况划分的。”
“你的是刀伤,他的是硫酸腐蚀性重伤,稍微晚一分一秒,可能整只手都会丧失活动机能。”
顾念说着,手中划开火柴,点燃了酒精灯,将镊子剪刀等东西全部逐一消毒处理。
等她忙完了手边的一切,再抬起头时,顿时被眼前的一幕震撼了。
因为她看到帝长川挺拔的身形屹立近前,修长如玉的大手抚上腰间,解开了腰带,随着深色的西裤缓缓下移,顾念惊愕的眼瞳紧缩,下一秒,想都没想转身快步冲去窗边,一把拉上了窗帘。
室内光线瞬时暗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