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大的卫生间内,气压一低再低。
顾念拿着银行卡,伸手递向他,清澈的眸色毫无杂陈。
帝长川凝着她的目光紧滞,并未接过,只是漠然的道了句,“我给出的东西,从不收回。”便转身向外。
她一怔,想都没想迈步追了上去,将银行卡塞进了他西装口袋,并说,“在垫付医药费落款问题上,我以后可以写别的,但是这卡,我真的不能要。”
礼貌的态度,客气中透着疏离。
帝长川凛然的眸底闪过阴鸷,不耐的一把拿出银行卡,朝着她摔去,低冷的字音也落下,“我让你收着。”
轻薄的卡片在她面前坠落,‘啪嗒’一声坠地,顾念蓦地心口跟着一紧。
下一秒,男人出其不意的大手箍上她的下颚,随着两人身体旋转,他直接将她抵到了旁边门上,将人困在自己胸膛和门板之间,顾念动弹不得。
他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抬眸迎上自己的视线,他俯身凑向她耳边,清淡的声线,看似旖旎,但薄唇翕动,吐出的温热气息却冷如寒冬,“一天没离婚,你就还是帝太太,收着这钱,别弄得好像我帝家薄待了你!”
顾念目光漾起讶异,“你没有薄待我,帝家也没有,这钱,我不要。”
她向来独立,从不喜依靠任何人。
这也是母亲在世时,不止一次教导叮嘱过的,女人,就要处处对立,方可不备任何人诟病。
“呵。”帝长川薄唇略过嗤笑,似是想到了什么般,扼制着她下巴的力道加重,“你不要我的钱,然后,转过身就可以要洛城夕的钱了,对吗?”
三言两语,刺痛了顾念的心,也镇醒了她的回忆。
三年前,哥哥空难之前,顾氏曾出现过经济危机,看着日渐消瘦的父亲,和为了公司犯难的哥哥,向来从不求任何人的她开口求他,求他为顾氏融资,可是他又是怎么回答她的?
滚。
就这么一个字,像荆棘上的钢刺,狠狠戳着她的心,鲜血弥漫。
过后,洛城夕知晓了这件事,毫不犹豫的拿出十个亿为顾氏融资,他直接将钱给了顾涵东,等她知晓时,已经只是个结果了。
就这么一次,唯一的一次,她在金钱问题上,和洛城夕有过纠缠。
短暂的思绪划过,顾念眸底衍生着轻漠,淡淡的一句,“要是没别的事儿了,我先走了。”
她说着,拨开他的手,想要抽身离开,可绵薄的气力被他粗暴的抵住,更大的气力袭上她的下颚,骨节修长的大手上青筋曝露,低凉的话语砸来,“收起你这幅假仁善,你越是这样,越让我感觉你恶心!”
他话音未落,顾念猝然扬起手腕,狠狠的朝着他英气的俊脸扇了下去。
‘啪’清脆的巴掌声突兀,帝长川颀长的身影随之一顿。
顾念趁着这个间隙从他身边起离,不想理会男人阴沉的脸色,径直进了更衣室,转身再想关门时,帝长川凛然的身形已到,把她牢固的抓住。
“帝长川!”任凭顾念怎么挣扎,都难以逃脱。
男人俯下身,低沉的话音晕染耳廓,“谁给你的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