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队的行动与苏谦所知的稍有不同。
比如他们会暴力开路,一路过去,道路两边尽是被强行命令挪到人行道上的车辆。有些拥堵的路段,甚至会直接把车推成侧翻,以空出行进的道路。
还有头脑不清楚的倒霉蛋,已经被绳子和胶带绑起来,就地捆到了树上。
不过,总算是没有对民众开枪,道格拉斯哪怕见到进军不是那么顺利,也保持了基本的理智。
他知道,作为一个政变者,如果对民众开枪,那就很容易失去大义。
在这种情况下,当一空输第1特战大队到达景泉宫外围的时候,足足花费了二十多分钟,护卫景泉宫的内卫营已然得知了消息,筑起街垒,在道路要口的碉堡上架起机枪,俨然一副易守难攻的刺猬模样。
另外一侧的第1特战大队自然也不敢直接开火,只是依托地形、车辆和沙袋,同样筑起防御工事,与内卫营遥遥相望。
爱德华少将跑过去躲在沙袋后面用望远镜瞄了一眼,又跑了回来,“道格拉斯将军,内卫营已经构筑好防御了,他们喊话让我们回营地去。现在该怎么做?”
话语里的犹豫不决显而易见。
看上去似乎没有发生什么事啊,现在回去或许还能全身而退?
为什么刚才自己脑子一热,就信了道格拉斯的话呢?
小路的催眠术,如果不是持久施加,催眠和暗示效果退效的极快。
显然众目睽睽之下,再补一发催眠术,命令他‘命令军队强攻’,也是无济于事的。
就算催眠了爱德华少将,第1特战大队下属的那些官兵同样心中有着犹疑,没有切实的大义名分之下,不会对着同袍轻易开火。
杀人易,攻心难。
道格拉斯中将闭上眼,深吸几口气,回头看向了小路。
而小路则对他点点头,在心灵感应中悄然嘱咐:“站到最前面去,和他们对峙。我和苏谦会跟着你,说服那些士兵,告诉他们执政官被刺杀了。”
“喵喵……”
道格拉斯中将带来的猫一直叫唤个不停。(苏谦通过小路提供语言指导中。)
得到肯定答复的道格拉斯中将霍然起身,从吉普车上跳了下去,“看来执政官已经遇到了不测,这些士兵被拜尔森这个奸贼蒙蔽了。我去说服他们让开道路。”
“将军,”爱德华少将顿时十分羞愧,居然这样怀疑勇敢的道格拉斯中将,“太危险了,让人替您传话吧。”
“喵喵喵……”
道格拉斯强壮有力的双手重重拍在爱德华少将肩膀上,“这些士兵们都是特雷波特的嵴梁,在这场挫败拜尔森集团的阴谋的正义行动中,我希望能够尽量少流血,让内卫营被蒙蔽的战士们清醒过来。”
说完,他戴正头盔,迈步向前,越过车辆、街垒,走到开阔的三岔路口中间。
在他身后,只跟着一名警卫(小路),还替他抱着猫。
面对着前方黑洞洞的枪口,道格拉斯中将在走出沙袋砌成的胸墙前,又向后看了一眼,澹蓝色的童孔深处仍然不可避免地蕴藏着恐惧。
毕竟小路和苏谦不惧怕子弹,似乎并不意味着自己也是如此。
“喵喵。”
“时间紧迫,”面罩下小路叹了口气,“你必须要将死去的执政官,还有政敌都掌握在自己手中。没人能够伤得了你。”
道格拉斯中将向前迈出一步,终于走出街垒,却停在沙袋前一动不动。
两束明亮的探照灯立刻投射到他的脸上。
“喵喵喵,”苏谦觉得,还是别对这个将军抱有太大希望,还得靠自己全程指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