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接风的宴饮,从上午持续到天黑。
虽然燕山月不太喜欢,但这是官场的惯例,他也不好明着不给赵金生面子。
用大臣们的话来说:“无为而治。”
青楼中一片歌舞升平,烛光照耀。
在光线照不到的阴影中,鼠辈横行。
之前燕山月的动作太快,南未济的安排甚至都来不及发动。
现在有了时间,终于可以开始了。
鼠妖在黑暗中行走,悄悄行动。
他们动作很快,转眼之间就再次消失。
黑暗回归平静。
直到深夜。
宴饮终于结束,燕山月走下青楼。
他身后是醉醺醺的赵金生,被手下扶着,东倒西歪。
一路有舞女相送,直到楼下。
站在门口灯笼的光芒之中,燕山月转身拱手,和身后人告辞,然后让人把赵金生扶进轿子。
而他自己则是走到另一边的轿子前面。
然后挑起轿帘。
这个瞬间,燕山月忍不住皱眉。
他闻到了血腥味。
然后燕山月让旁边人把灯笼照过来。
一个被燕山月的英俊年轻晃花了眼的舞女连忙举着灯笼过来。
然后烛光照亮轿子里面,就出现一幕让她惊恐尖叫的场景。
“死人啦!”
燕山月伸手扶住舞女,勉强抱住了灯笼。
无视了舞女顺势靠上来的身体,燕山月皱眉细看。
轿子里面是一具尸体,一个熟悉的人影。
鲜血已经流干,死的不能再死。
最特别的是,肚子破开,露出里面一枚漆黑的妖丹。
而他正是燕山月见过一面的郝子通。
无为教徒。
燕山月的阴沉脸色,和舞女的尖叫,引来旁边守卫。
他们上前挡在燕山月面前,然后就看到了这一幕。
一时间人人惊恐,只剩下赵金生一无所知地坐在轿子里。
燕山月伸手让舞女退开,手下举着轿帘,自己举起灯笼照亮,探头到轿子里面细看。
一边看,一边说。
“鲜血凝结的程度,还有尸体的温度,应该是刚死不久。”
“腹部的伤口,用的是绣春刀……”
这句话说出来,旁边挑着帘子的守卫脸都绿了。
他就是锦衣卫。
燕山月追查鼠妖发狂,还没有正式结束,因此身边始终有锦衣卫跟着。
锦衣卫里面已经有个张青发疯了,剩下的也人人自危。
没想到,这次又是锦衣卫。
能有绣春刀的,当然是锦衣卫。
要是绣春刀被别人偷走抢走,还杀了人,那锦衣卫更是要倒大霉。
“怎么就逮着我们锦衣卫欺负?”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嘴上不能说,这个守卫的第一反应就是:“大人,不是我。”
燕山月点头:“不是你。”
说完他直起腰,说出结论。
“用刀的人是个左撇子,身高只有六尺。”
“去找,找不到的话,也就不用回来了。”
难得燕山月霸气侧漏,旁边锦衣卫连忙点头。
但是他也不觉得有什么可怕。
一个身高六尺的锦衣卫,这要是还找不到,简直笑掉大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