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商无利不起早,怎么会突然这样,实在说不清楚。
燕山月在一边只是跟着点头。
他要的就是这种无辜。
到时候,看李寿还怎么说。
侯静山想来想去,半天没有答案,也只好对燕山月拱手,请他回房间休息。
“老夫自会在外面守候,大人尽可高枕无忧。”
燕山月笑着点头谢过侯静山,然后回到房间。
……
一夜无事,第二天,三个织造太监终于赶到。
他们一天一夜都没能休息,哪怕是坐着轿子,也疲惫不堪。
到了燕山月面前,三人甚至都站不稳,吴祥更是一副快要吐出来的样子。
燕山月看了,忍不住想笑,但还是勉强维持着表面上的严肃。
“三位辛苦了,休息一下,喝口水吧。”
这句话说完,刚从轿子上爬下来的三个太监连忙摇头:“不用不用。”
鲁吉拼命挤出一个微笑:“大人遇刺,我们心急如焚,根本没心情休息。”
燕山月差点没忍住笑出来。
不过他还是强忍着开口:“这样的话,侯先生把昨夜发生的事情说一下吧。”
这句话一说出来,鲁吉心里就十分得意,三分诧异。
诧异是没想到昨夜真的有事发生。
得意是昨夜不顾自己的安危,让侯静山提前赶来松江,果然派上用场。
侯静山皱眉将昨夜杨一清行刺的事情说了,然后摸着胡子,感叹一句:“万万没想到,杨家居然要下死手,真是不可理喻。”
这句话说出来,李寿面如死灰。
他和杨家的关系最为亲密,已经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程度。
李寿现在甚至有一种,把在场所有人都杀掉的冲动。
但是那不可能。
先不说燕山月是他上官,旁边两个织造太监实力雄厚。
就只是侯静山在这里,李寿就没有胜算。
事情到这一步,已经无法收拾了。
李寿甚至有种自己在做梦的感觉。
他根本不敢相信发生的一切。
但是旁边两个太监却绝对不会错过落井下石的机会。
鲁吉直接对燕山月开口:“大人,李寿身为松江府织造太监,居然不知道松江有一个公然犯禁的海商,绝对是监守自盗,徇私枉法,请大人将他打入黑牢,上报朝廷!”
旁边吴祥也毫不犹豫地跟着拱手:“正是如此,否则王法何在!”
燕山月面无表情地点头,然后转过脸看着李寿:“李公公有什么解释吗?”
李寿站在原地,咬牙沉默。
燕山月却好像很有耐心一样,一直看着他。
就这么沉默了半天,李寿终于还是一拱手:“如果没有杨家,松江一半的棉布都卖不出去,整个松江就全完了!”
这句话说出来,吴祥马上跳起来:“是你这个织造太监完蛋吧!”
“松江府的棉布,怎么可能大半都能卖到海外,天下哪有如此厉害的海商!”
李寿倒是很冷静,他对燕山月拱手:“大人,杨家就是这么厉害。”
“我是为了织造太监的位子和杨家合作,但没有杨家,松江必定会出事!”
燕山月慢悠悠地点头,然后语气飘忽地说出一个问题:“你怎么知道,我在乎松江出不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