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锦衣卫追查此案,除恶务尽。”
大意就是皇帝让锦衣卫追查,青木社定好一甲二甲排名的流言。
虽然只凭流言就说有科场舞弊案,有点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的意思。
而且这流言,源头还是雨春来安排静竹道人散布的。
但是燕山月知道真相,青木社的计划,和科场舞弊也确实没什么区别。
青楼中,参加文会的众人听了锦衣卫的“上谕”,先是恐惧,然后却开始感觉愤怒。
尤其是来自江南的举人们。
他们觉得,只凭流言就出动锦衣卫,简直就是苛政。
举人们不但这么想,甚至还直接说了出来。
以唐辰为首,引经据典,义正辞严,大有把锦衣卫喷成狗头之势。
然后那个锦衣卫千户就冷冷拿出一个名单,面无表情地从上往下念。
“一甲第一名状元,唐辰……”
念一个,就有锦衣卫冲上来带走一个。
从一甲到二甲,至少有二十几个名字,带走的人也有二十几个。
举人们一开始还有勇气痛骂锦衣卫,到了最后,一点声音也没有了。
锦衣卫千户冷冷扫过众人,目光中满是得意和嘲讽。
不过他也没有再说什么,就转身带着手下离开了。
只剩下文会中一片死寂,一群惊弓之鸟。
这一切都在燕山月和傅青竹的眼中,两人心情复杂。
不过看到锦衣卫下楼,燕山月还是连忙站起来。
他来这里,目的就是为了救唐辰一命。
不过燕山月走到楼梯口,却突然停了下来。
傅青竹一脸诧异,燕山月解释了一句,他刚才突然想明白一件事。
要救唐辰的命,去找锦衣卫,不如去找另一个人。
说着燕山月干脆拉着傅青竹,跳出茶楼窗外,脚踩着屋顶瓦片,朝着青楼后面的巷子跑去。
等他落在地上,就是一个院子门前。
那院子大门刚刚打开,从中走出一个穿着华丽锦衣的英俊男子。
正是东厂厂公雨春来。
没错,燕山月说的“另一个人”,就是雨春来。
看到燕山月,雨春来面色一变,但他脸上并没有太多诧异。
燕山月站在门前,对雨春来拱手低头:“请厂公高抬贵手。”
“科场舞弊,罪不至死吧?”
雨春来听完,突然笑了。
脸上带着笑容,他慢悠悠开口,给燕山月解释京城锦衣卫里面牢狱的区别。
锦衣卫有南衙北衙,牢狱有黑牢诏狱。
诏狱专门关押身份特殊,罪名严重的犯人。
但这些犯人,能从牢狱中离开,官复原职的很多。
所以诏狱里面的狱卒也就学聪明了,对里面的犯人客客气气,能照顾就照顾,就为了不得罪人。
燕山月听到这里也就明白了。
“唐辰会关在诏狱?”
雨春来点头:“陛下关心的犯人,自然是关进诏狱。”
说完雨春来看着燕山月一笑:“青木社的名单里,你和付节都只在三甲,与唐辰相比,何等厚此薄彼啊。”
“就算这样,你还想救唐辰?”
燕山月摇头:“保命就好。”
他可从没想过要救唐辰,那是要和皇帝正面对上,替青木社冲锋陷阵,傻子才干。
雨春来也不再多说,就和燕山月告辞。
他现在当然是急着去给皇帝复命,确实没时间和燕山月说闲话。
燕山月也就识趣地告辞。
雨春来离开之后,傅青竹才在燕山月身边开口感叹一句。
“三甲,青木社这么霸道?”
之前傅青竹帮燕山月阻止青木社,只是为了公平正义。
但现在,连她都忍不住有些庆幸,要是不阻止青木社,那结果对两人而言,太不公平。
燕山月倒是不在意,三甲也是进士,也可以做官。
当然,这种话燕山月就不会说出来了。
两人带着感慨,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