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群中,不但有青木社成员,也有身穿大红袈裟的僧人,人人脸上带笑,其乐融融。
傅青竹看着这一幕,脸色很不好看。
她无法原谅这样一群人,在做坏事的时候还这么蛮不在乎,自得其乐。
林长生在一边,倒是面色如常。
和傅青竹相反,他喜怒不形于色,无论什么时候,总是风度完美。
只是在墙脚站着,片刻之间,就有不少人对林长生打招呼。
他们倒也没有什么企图心,就是觉得看傅青竹英俊,林长生顺眼,反正这场文会上没有普通人,打个招呼也好。
林长生也确实不凡,虽然心不在焉,但与人言谈不失礼数,又总能讨好别人。
傅青竹站在旁边,都有点看呆了。
不过这还只是开始。
等到后面一个看上去身份不低的中年人走过来,林长生才显露真正的本事。
中年人本来只是看林长生顺眼,过来鼓励一句后辈,没想到林长生两句话就激起他的谈兴。
站在一边的傅青竹实在不明白,一句“扬州在青木社中地位今日大变矣”,居然能引得这中年人如此开心。
其实这是傅青竹没看到林长生注意到的事情。
这中年人,之前在文会上数次开口,说话的立场都是东道主,而且对青木社十分谄媚。
可见这中年人就是扬州官员,并且非常在意青木社。
所以那句扬州地位大变,对中年人而言,就是最好的恭维。
这倒不是林长生真的拼尽全力要察言观色,而是他天生擅长这种事情。
无论是燕山月还是傅青竹,都无法想象一个人天生擅长交际,但林长生就是这种人。
他随意瞥一眼,就能看出别人心里想什么,期待什么,畏惧什么。
虽然如此,林长生却并不喜欢交际。
他本心还是更喜欢和燕山月,傅青竹这种直来直去的人打交道。
不过现在,为了查清隐藏的青木社帮手,林长生第一次认真利用自己的天赋。
他和这位扬州官员三言两语,就捧得对方兴高采烈。
最终,林长生图穷匕见。
“我听说,青木社还在外面藏了帮手?”
“这文会上如此多佛门高僧,有必要吗?”
扬州官员连连摇头,带着隐隐得意开口:“年轻人,你是不明白啊。”
外面的帮手,不是青木社要安排,而是扬州主动做的安排。
这扬州是运河重镇,运河上有无数漕工,漕工间流行一个特别的修行门派,就是无为教。
那藏在外面守卫的,正是无为教的高手。
扬州这里是漕运重镇,有无数漕工聚集,里面不少人是无为教的弟子,因此三转两转,才能请来高手帮忙。
这也是扬州为了在青木社中露脸做的努力。
林长生听完,和身边的傅青竹对视一眼。
两人心里都惊喜不已。
这下他们知道,藏起来的高手是什么来历了。
林长生不失风度地和扬州官员告别,然后急匆匆和傅青竹冲下楼梯。
他身后的官员摸着胡子感叹一句:“急着离开却还能有这样的风度,真是天生玉树啊……”
林长生和傅青竹当然听不到这句话。
两人急匆匆冲到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