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想法天真了些,但这不怪你,怪师傅我。”路仁的声音陡然低沉了下来,“师傅和师娘将你们保护得太好,让你们一时无法接受这复杂的世界。”
“这……”令狐冲感觉自己的脑袋要炸了,从小的三观似乎都碎裂开来,师傅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师傅懂你的感受,从前的师傅也是你这样,被师门长辈护佑。”路仁伸出手,摸了摸令狐冲的头,看着这个被他养大的半子说道,“只是一场大变,让师门前辈全都覆灭,只剩下师傅师娘,和师傅的几个师兄弟。”
“接着,师傅的师兄弟先后遭遇不测,只有师傅和师娘活了下来,华山派的重担也落在了我的身上,师傅也曾天真过,只是身上有着担子,为了完成师兄弟的遗愿,为了不辜负长辈的期望,师傅不得不振作起来,成了如今的模样。”
“多年来,师傅的武功虽然是一流,但算不得顶尖,何况双拳难敌四手,别说振兴华山,就算是保全如今的华山,都要费尽心思,委曲求全。”
“我华山的处境竟然这般艰难吗?”令狐冲一时间有些难以置信,心中一股难言的情绪翻涌。
难以置信,悲伤,愧疚……
路仁拍着令狐冲的头,“其他不说,冲儿,你可知五岳剑派之中,嵩山派亡我华山之心不死?嵩山派左冷禅一直在谋划五岳并派之事。”
“怎么会……”令狐冲瞪大了眼睛,“为何师傅你从来不曾……”
“我华山派有奸细,来自嵩山派的奸细,为了保全华山,避免打草惊蛇,即使我知道,我仍不得不收下这个二徒弟。”路仁面上露出苦涩,眼中似有愤怒。
容下劳德诺,最主要的原因当然是为了误导左冷禅,但现在的目的是为了重塑令狐冲的三观,而不是让令狐冲崩溃,还不到让他见识到这么深的阴私算计的时候。
“二师弟居然……”令狐冲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劳德诺是带艺投师,年龄比师父师娘都大,虽然名为师弟,但其实平时对华山上下极好,算半个长辈。
如今,他却被告知这是奸细,他自然不愿相信,只是这是师傅亲口所说,他心知肚明,这必是真的,随即,一种被欺骗的怒火勃然而生,同时心中一阵后怕,这个华山老好人是奸细,师弟师妹们却全然不知,没有防备,这是一件多危险的事情?
“师傅,师弟师妹们……”
“他自然不会对你们动手,左冷禅需要他做更重要的事,即使是珊儿,也是安全的,而且我也一直暗中盯着他。”路仁说道,“松山十三太保,加上左冷禅,我华山根本无力抵抗,我不怕左冷禅,但你们这些娃娃,还有我师门长辈遗愿,纵然心中屈辱,我却不得不容下这个奸细。”
“为师此次罚你,不是因为青城派,也不是余矮子,无论如何,我总能护得你们师兄弟的安全,只是……冲儿,你该长大了!”
“为师罚你,是因为你行事无状,做事冲动,凭一时义气,却考虑不周。”
“你给青城派那两人一脚,可曾想过,四周还有其他青城派的人吗?你武功高,不怕青城派弟子,但当时在你身边的六猴儿呢?他的安危呢?”
“而且,不管怎么说,是你先动手,你是我华山弟子,这般偷袭的行为,若是叫其他人知道了,华山派的名声还要不要了?你的师弟师妹以后还如何行走江湖?”
“冲儿,为师知道你好逍遥,好自在,但是,作为华山大弟子,在外行事,总要想想华山派,想想你的师弟师妹们。”
“师傅……徒儿不孝!”令狐冲一时动容,只觉以往过于不懂事了些。
路仁看到差不多达成了效果,倒也没有继续说下去,他不指望令狐冲幡然悔悟,但是种下一颗改变的种子,等以后再教育也就好了。
路仁面色一正,说道:“冲儿,今日之事,是为师希望你能担下这大师兄的职责,故而才与你言说,我两所说,不可对任何人诉说,即使是你师娘。”
“师傅放心!冲儿必然不叫师娘担心!今日之事,冲儿对天发誓,打死也不说!”
听到这话,路仁神色才正常,令狐冲的话,还是能信的,毕竟其在原著中答应为风清扬保密,那可是任凭被岳不群这个师傅误会学了辟邪剑法,也没有将独孤九剑的事情说出来。
“你先养伤,之后便前去参加你衡山派刘师叔的金盆洗手大会,暂时不与劳德诺见面,为师怕你年轻气盛,压不住怒气,露了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