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之下,只见徐方翎冠锦甲,神情刚毅,随着年岁同时见长的身量愈发挺拔,予人英武不凡之感。
莫说兵卒们为之目眩,便连王政心中也有些小小的嫉妒和失落。
为啥老子当时没穿越到徐方身上啊!
这卖相...
天生魅力就得15点以上吧?
却见徐方朗声驳斥:“所谓粮草充足,上万精兵,不过是尔这败军之将,在此妄言惑众!”
“汝方才满嘴乱语,唯有这不免饶民一词,所言不差,吾家将军亦心有戚戚。”
“如尔等此辈,上不能匡主,下亡以益民;皆*****,无能无德厚颜为彭城主,方才导致兵祸连连,四方扰攘,民生凋敝!”
“正乃其罪当废!”
“彭城,徐州之雄关也,徐州,帝王之乡也!”
“须有德者镇之以静,方可安居!”
“故我家将军率大军来此,乃是上合天意,下顺人心之举!”
“一路南来,徐州诸郡县无不望风披靡,迎降纳款。谅尔庸主败将,困颓孤城,何当我常胜之锋?”
“尔等若此时低身缩首,束手归降,尚可留住身家,不至命陨阵前,也可免去金戈一场,苍生涂炭,此方为美哉!”
两军对峙,此时攻守万人俱都静静看着徐方和那郡尉舌枪唇剑,你来我往。
相比而言,那郡尉之言不过是竭力自夸,贬低敌人。
而徐方却是先给自家大军词证师出有名,语论彼此优劣,却是更为言辞合理。
无论卖相,口才,乃至声音的清朗,徐方都将对面打的溃不成军,便见不过两三回合,那郡尉彻底失语,心中更是后悔自家这着似乎成了自取其辱。
便在天军冲天的欢呼声中,徐方脸无喜怒,不见悲喜,却是毫无自衿自得之意,只是一脸平静地向着王政微拱手,便在再次施施然退回阵中,立在王政的身侧。
这次没带祢衡,都算饶汝一命了...
否则你恐怕就要成彭城版王朗了!
看了城头,暗自吐槽了句,王政赞许地对徐方颔首,同时环顾周遭,朗声道:“徐少校扬我军威,落敌士气,当为大功,吴胜,且先记下。”
“喏!”
这也能立功?
一边轰然应声,一边羡慕地看了徐方一眼,吴胜心中不住嘀咕。
阿方什么时候这般能说会道了?
不行!
待此战后我得去找他请教一二,到底是如何把嘴皮子练到这般利索的!
......
方才两将斗嘴之际,王政倒也没闲着,已和众将仔细打量过内城的防御,尤其是四面城墙。
同外城一般无二,内城依旧也留存着去年战火侵袭的痕迹,商议了片刻,王政决定突破口选在了城门西边一角。
那里不但颜色最浅,明显是近期刚刚加固不久,同时位置偏僻,正是对面的薄弱处。
不过...
虽是下了定议,王政却在徐方的建议下,暂不对此点发动。
大战第一日,正是敌方严防死守最盛时,与其此刻动用,倒不如在最后关头一击致命!
王政欣然同意,便做了计划,前两日先让天军和天军作为主攻,攻处也是在正面。
而最为精锐的天诛营,则蓄势待发,在最后关头再集中火力,攻此一角,这正是好钢用在刀刃上!
不久后。
从开阳带来的两门投石机发出呜呜呼啸,石块激飞,便见城动池摇,城墙上的士卒立刻站立不稳,狼狈窜开。
开始了?
敌军人人全神贯注之下,便见张饶带着一大批地军呼喝地冲了上来。
自入降以来,张饶虽战战兢兢,却还是不可避免了成了龙套配角。
几次大战主力基本都是王政的最亲近者,吴胜徐方等人。
本来这也罢了。
张饶也有自知之明,觉得自己作为降将本就需要花费更久时间,更多努力才,能获得王政的信重。
但后面,他发现不对了!
于禁也是降将啊?
潘璋还是个无名小卒呢!
怎么露脸机会也比他多啊?
出征彭城前两人,更是同时被王政委以重任,这下张饶是又羡又嫉,更大为不服。
大家都是降将,为什么就俺是这般待遇?
要说名声威势,俺以前可也算是一方豪雄,统帅过千军万马的!
他于禁有过吗?
他潘璋见过吗?
张饶自然是不知道这两人却是早已被历史盖章过的名将。
而他....在原本的三国历史上,却是连名字都没被提过的存在。
已把王政看成了大贤良师的转世,又有系统锁定忠诚,虽有怨气,张饶倒却不至于对王政心存不满,只不过抑郁之下,却是愈发珍惜每一次的机会。
作过一州渠帅的人,除了“张角”之外,怎么甘心屈居他人之下?
所以,即便之前商议已说前两日不过是佯攻,张饶表面同意,暗自却在发狠。
一定要由我来攻下此城!
什么佯攻...那功劳最后不又是什么吴胜的?
徐方他已有些暗自佩服了,但是对于吴胜,张饶却甚为鄙夷。
粗鲁不堪的一屠夫耳!
抱着这样的想法,他甚至放弃了继续使用木船档助弓矢的想法,直接便嘶吼一声,振臂一呼,便不顾个人安危,带着几千地军迎着满头的炮石弓矢,冲了上去。
见到这一幕,其他人尚不觉得,王政却是轻咦了声,徐方也是面色一动,颇觉意外。
不是说佯攻吗?
这气势...不对啊?
......
同时间,见王政军队已正式发动了攻势,城头上的郡尉也是立刻举着令旗,挥动指挥,只见一大队弓箭手集合起来,无数箭矢登时密密麻麻地向下方落去。
箭雨之下,登时便收割了不少性命,无数惨叫声中,张饶已带着地军冲到了城墙之下,更架起了数座云梯。
虽是在萧县临时赶制,但有祢衡这饱学之士参与后,助益确实不少,连器械之上,都开始出现了变化。
此时王政军队所用的云梯相比临淄那时,也不再那么简单普通,只堪攀爬了。
新式的云梯,在折叠梯阶的下边造有车厢,置了六个车轮。车厢完全封闭,罩有生牛皮。移动云梯的士兵躲在里边,不惧弓矢。并且,云梯四围用收缴来的棉被并毡皮包裹,烟火箭丛,射之不透,点之不着。
轻鼓而进,重鼓则击。
王政示意之下,正军营中从的战鼓声音便在这短兵相接之既,骤然转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