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主位上的王政,也是低头不语,似乎在思索什么的沉吟模样。
随着时间缓缓的流失,落针可闻下的气氛开始变的异样。
更有无形的压力缓缓笼罩,令荀既不仅万分紧张,更是惴惴不安,额头开始不断冒出了虚汗。
似乎是过了很久。
就在荀既险些要撑不住时,王政终于抬起了头。
他目光如刀,盯视着了对面来人,沉声问道:“你叫荀既?”
“哪个荀?”
这个问题大于荀既意料,本就心慌意乱之下,竟是一时没反应过来,讷讷道:
“禀将军,正是荀草之荀。”
这个回答,却令一旁的祢衡登时发出了一声嗤笑,而王政也是大感无语。
什么乱七八糟的,看你书生打扮,怎么和吴胜这莽夫一样无脑?
你觉得我问的是这个意思吗?
他只得直接问道:“本将的意思是,你可是颍川荀氏出身?”
“啊。”
这时荀既也反应过来了,对方既到了豫州,又是曹军,本就应该有此问,毕竟如今天下最有名的那个荀彧,如今正是曹操的心腹忠臣。
他心中羞惭之下,连忙低头道:“禀将军,吾萧县荀氏祖上确实乃颍川荀氏的旁系,不过到如今,时隔太久,却是没什么交集了。”
“这样啊。”王政哦了一声,心中有些失望,便懒得继续废话:“你既是萧县县丞,两军交战之际,入我军帐,所为何事?”
对于他的明知故问,还有旁边几个人带着戏谑的目光,直令荀既脸上火辣辣地,只得继续低着头,怯懦地道:“将军威武,大军强锐,我萧县军民不敢与之为敌,故此请降!”
“请降?”
这来意王政早就猜到,自是毫无意外,便淡淡地道:“可以啊,本将允了。”
“你这便回去让他们大开城门,所有士卒放下武器。”
额...我话还没说完了。
荀既无奈抬头,对着王政道:“禀将军,既来此,却是受城中同僚、各家望族所托。”
“来告知将军,若要我等投降,还望承诺...”
他正欲说出事先商定好的条件,不想话出一半却再次被王政挥手截断:“本将不会给任何承诺!”
王政用不容置喙的语气,说着无比决绝的话:“要么降...”
“要么战!”
区区一座县城而已,攻取全无难度可言。
便是有折损...王政也自认在承受范围之内,哪里还有兴趣和对方玩什么谈判?
至于萧县人想提什么条件,他其实很清楚。
无非是自己率军入城后要保证他们的安危,财富,权利这些。
这些东西,王政不介意给予,毕竟萧县对他而言,只不过是攻取彭城的一个据点罢了。
但是,这些只能是自己主动去给予以示恩德!
而不是在什么谈判中变成一个所谓的承诺!
这般的霸道和强势,让对面的荀既一张脸苍白如纸,再无一丝血色。
更在这雪融不久,春暖之季,浑身大汗,直将背后衣襟都彻底浸湿。
荀既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下去了。
他既怕再多嘴废话,激怒王政,给自家带来性命之忧,却又不能这般回去,那便无法和城中的同僚和各家望族交代啊。
看到对方还在原地发呆,王政面露不耐,直接叱道:“你且将本将的话带回去吧。”
“莫要再耽搁光阴了。”
“再给尔等一盏茶的时间,若是到时城门未开...”他盯着对方满是无措的双眼,半是提醒半是威胁道:
“本将不吝杀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