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开被填充的护城河。
修复残破不堪的城墙。
从民间高价搜刮铁器、木石,迅速开炉,争取尽快将各家亲卫重新武装起来。
以及...
派出无数人向邻近几处诸侯同时求援。
这时候他们只顾着自家,可不去管名义上的州牧曹操的想法了。
何况对方正与吕布争兖州,想救空也是有心无力,鞭长莫及啊。
如今是有奶就是娘,谁派兵来临淄,谁就会先享受他们的拥护和支持。
此时驶出临淄城的王政,高坐马上,回头观望。
今日天色不佳。
目视远处,城池巍峨,山林耸峙,俱带着阴森之气。
等视线回掠瞥向近身,大旗飘扬,戈戟丛立,又尽是昂扬奋举之概。
前后更是人欢马腾,烟尘飞荡。
王政感慨万千。
穿越之初,也是这般深秋黄昏,逼近岁末之时啊。
如今,一年光阴匆匆而过,仿若弹指一挥。
似乎上一刻,自己还是为一口吃食仓皇奔波的草寇流民。
转眼间,却成了坐拥万人,一呼百应的上位者了。
响起曾经的那些敌人,如今都彻底埋在了青州的黄土下,王政自嘲地笑了笑。
你们算彻底轻松了,可以长眠休息了。
我却还要一步步跋涉前行啊。
他踌躇满志,望向前方,眼神中的炙热灿烂,竟让黯淡的昼色似突然明亮了几分。
驾!
随着一声大喝,王政扬鞭策马,向着前方奔腾而去。
苍茫天地,大有可为。
......
携带了大量的流民和辎重之下,这支队伍庞大却也臃肿。
所幸一万多系统兵谨遵王政将领,一丝不苟地控制督促,再加上于禁徐方等人同样指挥有度。
除却出城第一天,接下来每日全军行程也保持在了二十里左右。
相比广饶进发临淄,这次的速度已不算太慢。
当然,其实还有一个原因。
这一次,王政没有设障来抛弃流民老弱,在每日餐食没有刻意苛待。
一是此时财大气粗,已不在意这方面的消耗。
二是...
王政自忖要开始注意名声了。
尤其是在老百姓心中的形象。
......
这般庞大的队伍,一路上自然动静极大,瞒不过沿途的郡县。
如临朐、朱虚、安丘这些地方的官员,一边拼命募兵训练、加固城防,一边在心里不断祈祷。
这群该遭瘟的黄巾贼,可千万不要先攻打自家城池啊。
他们倒不是想着多一点时间便能挡住贼寇,而是抓紧收拾细软,好能跑出城去。
毕竟他们这些小县城,城墙过四五米,城防兵也不过几百人,还大半都是乡勇一流,更是连护城河都没有。
面对能把临淄城都攻破的大贼,再如何加固,募兵,也是毫无意义的。
这点,大家都十分清楚。
不久后,在三县共同关注的目光下,不断逼近的天军,路线似乎开始靠近了朱虚县那边。
另外两县自然是欣喜若狂。
此时的朱虚县,却是全县上下人人如丧考妣。
县令一边再次号召全县同心协力御敌防贼,一边努力控制不让心中的绝望显于脸上。
“县君莫要太过忧虑,一伙流贼,起兵至今尚不足一年,强又能强哪去?”
朱虚县有名的一个壮士挽起袖子,大声喝道:“贼人看似人多,却多为老弱妇孺,弱民匹夫,咱们这边如今也有一千多人,靠着城墙拼死一战,未必不能让贼人知难而退。”
县君勉强笑了笑,应付道:“但愿如此。”
正当朱虚县人人恐慌的时候,接下来的一幕又让所有人意外了。
黄巾贼寇竟然过门而不入...
当看着他们直接涌下了一旁的官道,更继续向着南方前进时。
朱虚县万人欢天喜地,同时高呼起来,声震云霄。
直到贼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城头上的县君大人长吁一口气,心中的死志终于消退。
一直藏于衣襟中的那只右手,也缓缓抽了出来。
那只手,此前本始终紧握着一把匕首的柄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