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禁则喃喃自语,将这番话重复了遍,自思若按此标准,又有几人当得起将才的称誉?
自己恐怕也不行吧。
“按潘璋所言,张饶部应该也就是这几日便能到此了。”王政悠然环视众人:“先前的计划取消,这次咱们不埋伏,不设陷,不突击。”
“就用堂堂正正之阵,来和这临淄六千人马做上一场。”
“咱们这位渠帅远道而来。”王政一字一字地凝声道:
“岂能没有大场面来相迎?”
......
马俱不是本地人,但自几年前来到临淄定居,不久时间已成了城内豪富,坐拥良田百顷,商铺数十。
汉灵帝之后,东汉卖官鬻爵之风盛行,马俱更趁机得了个别驾从事的官职。
当日徐宣召开会议之时马俱也在场上,一等踏出大门便招来亲信出城传信。
今天一回到自家府邸,走近大堂,看到端坐之人,便是惊喜地叫道:
“大哥,你来的这般快啊。”
“你令人遣人来通知我,说有要事相商,我岂敢怠慢?”
此时堂上正坐着一个中年汉子,方脸阔口,相貌粗豪,望向马俱笑道:“到底是何事,如此急切?”
“且随我去安静场所细谈。”马俱也不多说,上前便拉着那汉子直走,同时吩咐僮仆安排茶果。
待进了雅间挥退左右,马俱犹自警惕,压低声量,缓缓将当日商议所获悉的尽数相告。
直到马俱言毕,中年汉子沉吟良久,望向马俱问道:“意下如何?”
“六千人前去平乱,更抽调两县兵力...”马俱一拍大腿:“大哥,这可是天赐良机啊。”
“这一年来,咱们在乐安郡和济南国苦心经营,也足够拉起四五千的精锐人马,再聚两郡之众,迅速起事,直取博县和利县,最后再攻下临淄。”马俱越说越兴奋:“正好曹操在攻徐州,咱们这一次有足够的的时间攻下青州全境。”
马俱说话时,汉子沉静聆听。
眼中眸光闪烁,似也颇为心动。
只是当对方说完,汉子沉吟良久,最后还是大摇其头:“时机虽好,只是来的太早,”
“你只想到这六千人马即将离开,却没考虑过他们几时归来啊。”
“若是那王政自身不堪直接被一击即溃,该当如何?”
“何况按你所言,便是走了六千人马,临淄也还有四千多官兵负责城防啊。”
“时间一旦拖久了,给曹操时间回援,咱们兄弟改姓隐名这些年的苦心经营可就白费了啊。”
汉子这一番话说下来,如一盆冷水直浇马俱,满腔热情瞬间冰冷。
他讷讷半晌,神色不断阴晴变幻,终是颓然地点头:“大哥所言不差,是我思虑不周。”
“只是错过这样好的时机,实在是可惜。”
说罢,连连叹气。
“这时说错过时机,言之过早。”那汉子笑了笑道:
“若是能确定那王政可以帮我们拖住官兵多一些时间,这等良机我徐和岂能错过?”
一语惊醒梦中人,马俱闻言浑身一震,望向汉子。
或者说是徐和。
初平三年,青州黄巾军被曹操击败,大多被其收编,渠帅张饶胆魄皆丧逃至北海。
徐和和司马俱却做出了第三种选择。
顽抗到底。
原本的历史上,他们会蛰伏多年,直到建安十二年才再次起事,占据济南乐安两郡,最后被夏侯渊带兵灭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