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的中午十分。
日头高潮。
曹军大队人马的身影终于出现时,墙头上的高雄面色登时一边。
即便相隔尚有几里之遥,他已连忙吩咐人吹起号角,示警全城。
同时赶紧命哨兵赶去县衙通报。
不久后,在一群人拱卫下的王政披甲带刀,登上城头。
他放眼望去。
便见城下曹军的步卒肃然列阵,摄人气势冲天而起。
相比之前牛盖的骑兵,这支部曲的装备上明显不够精良,军容严整上却是远胜。
三千步卒清一色的玄甲黑衣,旗帜鲜明,此时全军皆默然而立,偌大军阵排列整齐,王政观察了半天,从始至终竟无半点喧哗发出。
望着这股压迫感十足的黑潮,王政暗自感慨。
果然,无名鼠辈与历史名将的差距,真的是一眼分明啊。
自家天罡军固然也能形成这般气象,却是系统之能,非他之功。
对面正中央,一名大将策马停驻,正是于禁。
王政目力惊人,细细观察起这目前为止所遇的最强敌人。
同时间,于禁也在暗暗观察赵县的形势。
当他意识到战机时,便悉起大军加速急行,其实在昨日时便已看到了赵县。
于禁第一时间便留心到了一点。
他们已经踏足了贼穴几里范围了,却始终没发现贼寇的哨兵。
这令于禁心中一定。
在他看来,这正该是预料中的情况。
贼寇大胜之后,骄纵轻狂,已经失去了一支军队最该有的警惕和戒备。
既然对方没有发现,于禁自然趁机停驻下来,让部曲休息一晚,养足气力精神。
此时,兵临城下,将至壕边。
这支队伍的士气,斗志,身体,已同时达到了最佳状态。
望着眼前的城墙,于禁长吁一口气。
唔,比起一般的县城,此处城墙确实要高出不少。
只是,远远不足以对麾下大军造成太大的阻碍,更不可能挡住他们前进的脚步。
他思索了片刻,还是决定尽量减少对方的反抗力。
一挥手间,便有身边亲信带着洪谨来到了阵前。
大战在即,又身处军气沸腾的地方,让这位管家大感不识,每一步都走的局促紧张。
随着于禁低声吩咐了几句,洪谨面色一变,却还是不敢违逆,只得战战兢兢地出阵上前。
走到离赵县将近五十步的距离时,望着城头上不少搭起的弓箭,洪谨却是再也不敢上前一步,连忙停下脚步,对着城头方向大喊起来。
“城内众人听着。”
“王政贼子,大逆不道,狼子野心,我州牧大军此来,本为只诛首恶。”
“尔等速速投降,若是此时醒悟,献上城池与王政人头,尚可戴罪立功。”
“我军都尉于禁器量宽宏,可对尔等愚昧从贼者教化小惩,尚可保住自家性命。”
“若是执迷不悟,妄图同贼首一同顽抗,待我大军攻入城内,必是除恶务尽,一个不留!”
“给尔等一个时辰,务必思量清楚!”
“免得悔之晚矣。”
城楼处,听到这话的几人面色各异。
吴牛伍元自是面露愤怒,大声叱骂起来,高雄却是小心地环视左右,观察其他天辅兵卒的反应。
即便这些古人对于系统的存在不知不懂,却已经本能地察觉到了一件事。
天辅军其实才是此时王政军中唯一的异类。
这也是之前会议时众人皆对王政计划不太赞同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