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每一个人,都想要过安生日子。”
“可总有些人,不愿意让我们过的安生。”
“看看这些走狗。”王政长剑直指,指着被围住的士兵:“看看他们,再看看我们自己。”
说着,他双目通红,似是情难自抑,望着众人,愤然说道:“这些走狗的健壮是我们的口粮喂出来的,结果...我们自己却连填饱肚子也难啊。”
这番话道尽了辛酸,望着自家男人一身的瘦骨嶙峋,想起儿女们的面黄肌瘦,人群中几个妇人们忍不住泪如雨下,先哭嚎起来。
“我们喂饱了他们,他们却来欺压我们!这叫什么,这叫恩将仇报!”
“我青州男儿,对这样不知恩义的奸贼,欺凌我们的走狗,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
不待众人回答,他已是一声暴喝给出答案:“杀!”
说着便用力一甩,手中长剑顿时化成雷霆飞掠窜出,狠狠地刺进了一个士兵的身体。
“杀!”
又一条人命在眼前被结果,众人再无任何迟疑犹豫,随着无数杀喊声响起,乌压压的人群直接化成一道又一道的黑潮,将中间的士兵们瞬间吞噬。
拳头,牙齿,此时都变成了这世间最致命的武器。
“饶...”一个士兵不知如何做到,满脸抓痕地从最里面中逃了出来,可他刚抬头便迎上第二道同样密不透风的人潮,刚想直接跪地求饶,却连话都没讲完,刚发出的一点声息便被四面八方的拳脚硬生生碾碎。
“住手!”
这时,一个急促的声音突然从场外传来。
王政循声望去,却是此地军营的最高军营都尉龚续,姗姗来迟地带着一队人马赶了过来,只是晚了一步,早已无力回天。
看到运粮官的无头尸体时,龚续气的浑身颤抖,这群贼寇竟敢杀官,果真匪性难除!
再望向那十几个士兵尸体时,怒意更胜,只是细看之下,却觉心中一寒,顿觉头皮发麻。
每个尸体都是遍身的伤痕,只是竟都不是兵器造成,那些拳印,鞋印以及..牙印....他们竟是被这几千人活活打死的!
完了!
全完了!
自从上一次后,龚续心中总是隐隐不安,只觉青州军和本部之间的矛盾越来越大,火药味越来越浓,几次做梦都梦见自家军营闹出兵乱,自己归罪下狱的可怕场景。
想不到怕什么来什么,这一幕今天终于出现。
悔啊,当初就不该接这个烫手山芋!
自己对这群贼寇足够宽容厚待了,想不到还是被他们给坑了!
“尔等...”
龚续努力按着胸口,心跳的太快,一只手颤巍巍地指向人群好一会才继续说道:
“知晓自己在做什么吗?”
从来笑脸对人的宽厚长者此时面容扭曲的模样,青州众人尚是头一回见,不少人心生愧意,纷纷低下头有些不敢直视。
想起州牧的为人和严苛的军法,此时的龚续当真是心丧若死,痛不可当。自家怎么这么倒霉啊。
他发出愤怒的嘶吼,如杜鹃泣血,其声惨厉。
“这叫自寻死路!”
“龚大人,此言大谬。”
看台上,王政长身而立,袍袖一拂,眼中满是自信。
“这叫困龙升天!”
隔着几丈的距离。
一方数不过百,人寡却手持利刃。
一方人过几千,势众却赤手空拳。
双方首领隔空相望,两道眼神俱都杀气凛然,如刀剑一般在半空中碰撞,激出火花四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