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回答让祢衡都登时一惊,讶然望去。
他知天公将军非徒俱勇武之徒,心思也算敏捷,是个聪明人,但万万没想到,连这事对方都能猜出来。
不应该啊!
自己之前曾调查过,将军乃是绝对的平民布衣,祖上从未出过什么仕子名士,怎么这事他都能知道?
见祢衡似是发呆般的愣在那里,王政连连轻唤了几声。
“先生,先生?”
祢衡终于回神过来,又神色复杂地看了眼王政,道:“将军所言不差,正是为了养望!”
“昔日袁绍隐居洛阳,不妄通宾客,非海内知名,不得相见。中常侍赵忠谓诸黄门曰:袁本初坐作声价,不应呼召而养死士,不知此儿欲何所为乎?”
“这等伎俩,本是有大志之辈擅用。”
“张子布同白侯子安学习《左氏春秋》,与王朗畅谈《论语》,养望二十年间,不知多少儒生士子上门拜学过,不说门生遍布天下,充塞徐州却已足够。”
“若此人真心愿为主公出力,只需其登高一呼,便是有大半人顾虑黄巾之名不愿来,即便是十分之一甚至百分之一的人,念那师生之情,愿为主公驱策,也堪足用!”
张昭有这么牛笔吗?
王政斜睨了祢衡一眼,倒是信了大半。
能让这嘴炮这么推崇的,看来似乎真的不仅仅是一个东吴名臣啊。
“便如先生言,张子布果有此名望,”沉吟了会,王政道:“也确实需要得其真心才是。”
这点他倒是可以想想办法,毕竟他所要求的归心,只需要一刻,甚至一瞬,便能锁定一生一世。
“纳才我已明了。”王政点了点头:“便请先生说下最后这求援吧。”
见王政颇为认可,更似有了主意,祢衡也感心情振奋,也不管漆案上的茶凉,端起来一口喝干,接着道:
“招援。一则内,一则外。”
“内如何?外又如何?”
“便如衡此前所言,彭城人与曹操有不共戴天之仇,山高海深之恨,在内,主公可约见降军、主城,以及彭城各郡县德高长者,士绅名流。优加抚慰,赖以助力,择其优者为官长,再以同仇敌忾为名,如此便似飘絮落地,有了根基,加以时日,便能让彭城人心所向,真正为主公所驱策!”
“外呢?”王政又问。
“外援者。”祢衡面带微笑地指了指门外东南方向:“自然便是在扬州。”
“衡愿出使东南,为主公联络袁术,彼此互为犄角,守望相助,共抗袁曹,同治徐州!”
“额,你去?”
与袁术结盟王政倒不反对,毕竟当年猛如大秦还要对六国玩玩远交近攻呢。
自己马上也要四面皆敌了,确是要选个盟友,相比起来,袁术无论实力还是位置都是比较合适的。
只是祢衡自动请缨,王政却有点不敢同意:“这...”
不太合适吧?
我怕你竖着去,横着回来不说,搞不好还激的袁术先和我干起来了。
说起来,自家和他本也有旧账啊。
当日临淄可是拿了袁术和阎象的好处就跑了。
搞不好人家本都忘了,被祢衡一激之下,到时候新仇旧账要一起和我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