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刚蒙蒙亮,苗大饭都没吃,骑着小成子的自行车就去了县里。
苗大先去的老五家里,本想在他上班之前让他给出出主意,结果老五出差去了省城,他扑了个空。
苗大于是又去张志学单位,找到了外甥。
张志学最近很不顺,单位新调来的领导非常看不上他,经常给他小鞋穿。而他的媳妇因为他行为不检点,正跟他闹离婚,这让他内忧外患,焦头烂额。
张志学见三舅在单位门口等他,知道这个舅舅每次来都没有啥好事,加上他心情不好,于是有些冷淡地说道:“你咋来了?有啥事赶紧说吧,我一会儿还要出去办事!”
苗大看外甥脸色不好,而且连舅舅都没叫,心里有些不痛快,但张志学毕竟帮他办了不少事,他不能摆出长辈的谱,就简短地把杜王母的事和他说了一遍。
张志学听完,眉头紧皱。若不是杜王母经过专业人士判定死亡,他真有些怀疑杜王母没有死,毕竟杜王母的尸体丢失的有些蹊跷。
张志学没有把杜王母尸体丢失的事情告诉苗大。一来他怕苗大走漏风声,引起社会上不良的影响,造成不必要的麻烦引火烧身。二来,若是杜王母的哥哥知道尸体失踪,跑来县里来闹,那就会把案子的事重新翻出来,很可能被新来的领导抓住把柄,于自己不利。
“三舅,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张志学看出自己刚才态度有些生硬,苗大有些不高兴,于是语气和缓了不少。
“我就是不知道怎么办,才来找你的!你看他这种行为算不算敲诈?能不能把他抓起来?”苗大试探着问道。
“他是死者的哥哥,索要赔偿,这怎么能抓起来呢?三舅,虽然我在这工作,可都是依法办事,哪能随便乱抓人呢?”
从根本上说,张志学就是能办这件事,也不想趟这趟浑水,他现在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哪里有闲心管这些事。
而且张志学这两年没少帮苗大的忙,也没看到苗大有啥表示,无利不起早的事他根本不愿意做。
“那我要是就不给他,找人把他弄走,这应该没问题吧?”苗大看出外甥有点往外推的意思。
“三舅,你可能不知道,若是那个什么杜王公来这儿要赔偿,你就是把两个房子卖了都未必够赔偿!”张志学这句话不是吓唬苗大,因为不光是死亡赔偿的事,还有杜王公若是追究尸体失踪的事,那会更加麻烦。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就得把房子陪给他?我看我是白来一趟,这年头都是个人顾个人,啥亲戚不亲戚的,指望谁都白搭!”苗大压不住火,说话开始夹枪带棒。
张志学听苗大这样说,也来了气。他帮苗大很多忙,不但没落下好,反而落下一身不是,他岂能不生气。
“三舅,你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哪有什么事都必须让你占便宜的?你们家人把人推死了,结果还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你这还不满意?一间房子换一条人命,你这都舍不得,我还能说什么?”张志学冷下脸来。
苗大冷静下来,觉得自己刚才有些激动,他知道这个外甥可不能得罪,于是陪笑道:“大外甥,你别生气,我是被那个杜王公给折磨的,脑袋有些乱,你别往心里去!”
“三舅,我没有生你的气,我只是实话实说。我还有事要出去,我跟你说的话,你好好琢磨琢磨,我就不送你了!”张志学下了逐客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