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目光落至棺材上头,这会儿我心头更是惶然不安。
难道说,还是等了太久,其中又出了什么变数?
又或者说,我爹的尸体被换走了?!
想到这里,我心头一紧,赶紧抬手就去推棺盖。
棺材盖子盖得太过严实,我一下子没能给推开。
旁边的柳天牛,帮着搭了一把手。
吱呀一声闷响,棺盖被推开了。
曝露入视线中的,是棺材底部一具黑中泛红的尸骨。
熟悉的面庞和身型,这尸体,不正是我爹吗?!
只不过他双眼的位置,是凹陷下去的,眼皮耷拉在眼眶里头……
并且他身上的衣服也是破破烂烂。
那一瞬间,我似乎听到了耳边有一阵痛苦的哀鸣。
我心头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心悸和压抑,怔怔地看着我爹耷拉下来的眼皮。
我有种感觉,眼皮下面的眼睛没了,才会这么凹陷?
再看他身上的衣服,我鬼使神差的探手,去拉开了他胸口一块衣服。
我拉下来的,是一块破布。
让我心头一颤的是那破布之下,竟是一片空洞……
空洞之中,能看到黑红色的骨肉……
我手一抖,那块布就落了下去。
那股子愤,直接让我气急攻心。
嗓子眼顿时涌上一口逆血,噗的一声,那口血就被我喷在了棺材上!
“爹……”
我浑身颤栗,目眦欲裂。
旁边的柳天牛,眉头也是紧锁起来,他低声说了句:“怨气犹在,凶气也在,不过本质弱了这么多,怪不得这撞祟之人,本事都不大了。”
很明显,柳天牛说的是我二叔。
的确,稍微思忖一下,二叔远远没有之前被我爹撞祟的时候厉害。
只不过,我心头却和刀割了一般的痛苦和空洞。
“我会将吴显长千刀万剐的。”我低吼出声。
柳天牛闭了闭眼,沉声说道:“杀人,是一种孽,李阴阳,这件事情,我建议你再找蒋先生定夺。”
我猛地抬起头,死死地盯着柳天牛。
那一瞬间,好似胸腔中的那股子怒和怨要找到宣泄口一般……
只不过下一瞬,我就强忍住了。
摇了摇头,我声音更沙哑:“控我爹尸身,抓我二叔,想要算计我,夺我娘的尸身。”
“现如今,他是丢下了我爹,可他丢下的是残尸,抠走我爹双目,挖走他心肝。”
“杀人不过头点地,他却诛了我的心,李道长,若是设身处地,有人这样对你父亲,你还会忍得下这口怨气吗?!”
柳天牛眉头皱得更深。
屋内的氛围,变得极度安静。
这安静就让我更加痛苦了,因为我不敢去看我爹的尸体,只能双手握拳,紧紧攥着自己的衣服,几乎要攥碎了唐装的布料。
忽然间,柳天牛又看向了我,他语气深邃了不少:“你的第一卦给我,我破例,多花一些时间,帮你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