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雉掐完了我,又嘟着嘴说了句:“你当了先生,你清高,反正这钱肯定是要收的。”最后她才松开手,不和我说话了,只是坐在车厢内一角。
我苦笑着去揉自己腰间,倒也还好,被掐的时候疼,稍微一会儿就没什么感觉了。
至于柳化烟,她则是一直在闭目养神。
只不过那块圆圆的茔元令,则是被她取出来,放置在了身前。
此刻,我心头也逐渐沉了下来。
一指先生,不是个好对付的人物,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平缓了心绪之后,我也时不时地看一眼车窗外。
离开平阳省城之后,我们这一路便没有沿着悬河上游了,马车反倒是朝着远离悬河方向赶路。
这一天的时间,过得很快。
期间我们有路过驿站的地方歇脚,也吃了饭食。
马车上本身也准备了不少的干粮肉脯,还有水囊。
差不多到了暮色临近的时候,我们进了一个人烟不少的小镇。
镇口的位置有一个牌楼,其上有“杨家镇”三个字。
进镇之后,马车就缓缓停了下来。
周家的仆人打开车门,毕恭毕敬地和我们讲,杨家镇就是杨长洲所说的地方。
他们二当家,并不是在这里请走的杨易,而是在杨家镇附近的一个道场,当时杨易便是以一指先生的名号在道场行事。
他问我们,是现在直接赶过去,还是送我们去个歇脚的地方?毕竟这会儿天色也有些晚了。
我一眼就看得出来,这周家仆人眼中实际上是有所不安的。
其实我也不想让这件事儿,和周家牵扯上太大的关系。
杨长洲他们已经送走,周家也有周家高祖迁坟后的风水庇护。
只要不正面再去得罪一指先生,应该就不会有什么大碍。
我也瞧见了,当时柳化烟也拿走了那张地址的纸条。
于是,我便直接告知这周家仆人,送我们到这里即可,让他连夜赶回周家,同周大当家和二当家复命,顺便帮我替他们道谢。
那周家仆人顿时如获大赦一般,连连感激行礼之后,又和我们说了一下地址,这才匆匆离开。
随即,柳化烟却轻声说了句:“不等明天,未免夜长梦多,现在就去见那一指先生。”
话语间,柳化烟将茔元令收进腰间衣兜里,直接便去了前头赶车。
柳化烟没有再关车门,我瞧见,她赶车的过程中也找了几个路人打听方向。
杨家镇不大,一指先生的名望更是不小。
约莫一刻钟左右,我们的马车便来到镇尾一个僻静的街道。
这里已经没多少人,暮色临近,天边如血的残阳映射下,路边的树叶屋檐都反射着斑斑的红光。
街道中部的位置,有一个和周围明显不同的宅院。
这宅院两侧都是空地,就好似刻意将地方让出来给那宅院一般。
并且,其宅前端很小,一方院墙为直边一直往后延展,而另一边的院墙,则是由小逐渐往后斜着扩大。
这形状就好似一个梯形一样,只不过是窄头朝外,宽阔处在后方。
宅院只开了一扇门,屋檐下头有一块匾,写着:“一指居”。
柳化烟下了马车,她走至了门前,仰头看着牌匾。
我同何雉则是先后下车。
何雉下车之后,便将马牵着到了路边另一侧有树的位置,把缰绳缠在了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