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看着霍治国好好长大,毕竟那是霍家的独苗,以后霍家的家业,肯定也会传到霍治国手里,这样一来,也好慰藉姐姐在天之灵。
再到之后,霍坤民娶了军阀的妹妹齐思过门,这齐思进了霍家,就排挤以前他姐姐身边的老人,其中也包括他,他没办法,只能到了山庄里头做个管家。
结果没想到,前段时间,齐思竟然带着霍治国来了山庄,半夜的时候,她又带着霍治国久久不归,等到她独自回来的时候,便说霍治国在水边失踪了。
孔庆当时就知道,这里头有大问题!
他当即离开山庄,去找霍治国,可最后,他并不是在悬河支流找到的人,而是在山庄后边儿的井里。
他把霍治国救出来的时候,人已经奄奄一息了。
当时他不敢将人带回山丘,也不敢带回霍家,便将霍治国藏在了后山,想办法救他。
可霍治国身上有枪伤,不是简单的溺水,只是撑了两天,便命丧黄泉。
他很清楚,人是齐思害死的,她这蛇蝎心肠总算落在了他姐姐的儿子身上。
语罢,孔庆闭上了眼,他身体颤抖,似是想要将情绪平稳一些。
直到孔庆说到这里的时候,我才晓得,霍治国没有化煞的绝大部分原因……
若是他没找到霍治国,任由其死在井中,那才会成为我最开始推断的死倒。
死人化煞没有那么容易,不是说只要被害,就一定能成鬼祟,或者化煞尸。
充足的怨气,死前的折磨,本身性格的固执,这都缺一不可。
小孩子化煞难,可化煞之后却很凶,便是因为小孩太过偏执,一旦偏执起来,那执念就会深得可怕。
我再看孔庆的眼神,已然变得格外复杂。
这会儿我觉得孔庆没那么可恨了。他的手段的确毒辣,可就他遭遇的事情来说,却让人觉得同情……
至少,在我看来是这样。
而此时,孔庆再一次睁眼。
这会儿他眼神便冷漠了许多,话音之中也丝毫没有情绪可言。
“我没和任何人说找到了治国,也没告诉霍坤民。那毒妇怀了霍坤民的种,霍坤民又忌惮她哥哥手下的人马,我说出来,他还会像是个孙子一样忍着,说不定会想办法让我闭嘴。”
“我用治国的尸体吓他,半夜给他下药,用死人手按在他脖子上,让他晓得什么是恐惧,什么是亏心,等治国头七的时候,我让手底下一个值得信任的兄弟,告诉那毒妇,说是在水边发现了治国。”
“那毒妇果然忍不住,马上就跟着赶了过去,我是硬生生把她淹死在水中的。”
“我听人说过,死在水里头的人,要是死得冤怨不甘,就会一直在水里头站着,叫什么死倒,对吧?”这句话间,孔庆便直勾勾地盯着我。
“我还听过,就算是捞尸人,也不敢去那么湍急的水里头捞尸,是不是,李先生。”
孔庆的嘴角勾起一丝残忍的笑容。
停顿了片刻,他摇了摇头,似是有一丝讽刺,道:“霍坤民是个懦夫,孬种,我姐跟了他,是上辈子做了孽,他害死姐姐和治国,我本来打算杀了他以后,用他的脑袋去祭我姐姐尸体,现在落在你们两个人手里头,我是不认这命的。”
“我说完了,所以你们放人么?”
何雉的神色依旧冰冷,她忽然又说道:“你是可怜,可你也可恨,放了你,你会放过我和李阴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