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她不这样说,我都得在之后要求她,一直闭关学习阴阳术了。
“好!”何雉点点头,轻轻靠近我怀中。
一夜无话。
次日我们醒来的时候,阳光已经进入屋内。
我同何雉起床出了屋门,赤獒趴在院子里头,懒洋洋的晒太阳,毛色更亮了几分。
隐隐的尸臭从它身上传来,它脚掌上还有一些泥土。
遁空在堂屋的木桌前头,站着画符。
桌子另一侧摆着吃食,还有一口热气腾腾的锅。
何阿婆和何金花分别站在遁空两侧,一老一少,尽是瞠目结舌的表情。
“喏,这叫压龙符,这叫定魂符,压龙符贴在山上,可镇山之生气,这定魂符可以贴在破尸的头上,破尸无法撞祟。”遁空清脆的声音中,透着浓郁自信。
平时的遁空,是谦逊有礼的。
可一旦说到符,他神采自然就带上了傲气!
何金花呐呐道:“那这张定魂符,能给我吗?压龙符我不会用,山之生气又是什么意思?就是这定魂符,很厉害。”
显然,何金花很紧张,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
遁空直接就将定魂符递给了何金花。
何金花眼中露出惊喜,她慎重接过来之后,小心翼翼的装进怀中。
一旁的何阿婆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她连连点头,还瞟了一眼遁空,又看了看何金花。
“阿婆。”何雉轻声喊了一句。
遁空立即回头,喊了声娘,又很有礼数的喊了我父亲。
何阿婆招手,示意我们进屋吃东西。
何金花还有些紧张,小心翼翼地捂着胸口。
我哑然失笑。
虽说何金花的年纪同何雉相仿,但她应该是一直跟着何阿婆,又被管教极好的原因,心性还像是个孩子一样。
我让遁空收起笔墨纸砚,何金花则去盛饭。
一餐饭吃罢,何阿婆又叹了口气,道:“遁空要真是我重孙,那就好了,哎,当年要是让我早老何头一步遇到阴阳你,说不定……”
何雉脸色一僵。
我倒是没怎么神色变化,笑了笑说:“过几日,雉儿认祖归宗,遁空不也是何家之人,辈分上,何阿婆你也是遁空的太婆。”
何阿婆笑了笑,不过她低着头,若有所思。
半晌后,她站起身,示意带我们去找罗阴婆儿子。
我们一行人离开院子,一直往村南边儿走,走到村中央的时候,那里有棵大树,一大群孩子围在树下。
当中有一个少年,年纪约莫十六七岁。
他老气横秋,带着一个黑色圆帽,还有一副洋人的眼镜儿。
“你们可别不信!我爹娘,真的在大先生那里学过算命!我家里头还有一本古书呢!”
“你们晓得,张九卦,这九代表什么吗?!”
一众孩子,都眼巴巴的望着树下,显然被勾起了兴趣。
那老气横秋的少年却摆摆手,道:“渴了,也饿了,不说了,都散了吧。”
顿时,人群中又有个孩子支棱起手:“咋就不说了呢?!赶紧说呀。”
那少年手指顶了顶眼镜框儿,垂头,斜眼瞟着那孩子,道:“嗓子冒烟儿了,还说个啥,肚子饿的前胸贴后背,我还得回城里头吃饭呢。”
不知道是谁喊了句:“你等着!我去家里头拿吃食!”
少年啧啧了一下嘴,才道:“平时,我可不吃外面的东西,不过今儿个说忘了时间,就勉强吃了。”
“当然,我不白吃,吃了你们的饭,拿了你们的钱,我是可以给你们随便算一卦的。”
树下的孩子,顿时一窝蜂散开,朝着各家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