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满仓的双眼已经快要闭上了。
他脸上的痛苦彻底定格,胸口的符文也完全变黑。
我将通窍分金尺取了下来,伸手覆盖在谢满仓的双眼上,往下轻抚。
“不管是谁杀了你,冤有头,债有主,他害人性命,是要付出代价的。”
“你的后事我会处理,你家若有家小,我会从黄七那里问到,管他们三代风水。”
手完全抚过谢满仓的眼睛,我抬起手,谢满仓的痛苦的脸上,嘴角又似是勾起了一点。
“屠马还杀人,很狠厉的手段,如此歹毒,枉做了人,我会替天行道。”杨青山的视线也落在了谢满仓的尸身上。
“这马,应该是他逼着谢满仓屠的,或者是控制了谢满仓。”我稍微挣脱了一下肩膀,谢满仓的双手落下。
他手上的鲜血更多。
我将他尸体收敛,拉进了堂屋,又找了一张白布盖上。
这期间我一直在想,那人可能是谁。
谢满仓爱马如命,他这样做,无疑也是在折磨谢满仓,让其好成活尸。
同样,他也是在破坏我的心境。
羌族的两匹马,跟了我近十年,早已经成了习惯。
而且马通灵性,死前也必定极为痛苦……
“九河县,不安全了。”我又说了一句。
“去什么地方?”杨青山沉凝了一下,说道:“直接进那村子?这事情十有八九和他们有关,他们已经有足够的取死之道。”
“不,不太可能是窦家。”我将我的猜测和杨青山说了。
杨青山瞳孔紧缩,他皱眉道:“天元地相名声很大,可仇家也当真不少,那你不知道是谁,我们就很被动。”
我低头,再思索了半晌。
然后我想到了两个人。
一人是赖谦。
多年前,赖谦逃出生天,他儿子濑仲京找了两个阴阳先生,外加老更夫,吴显长吴戎一行人,直接来唐镇对我下手报复。
之后何雉用濑仲京当做练手的靶子,将他劈掉了命数,成了痴傻之人。
再之后,濑仲京虽说活着,但在唐镇里头,也如同行尸走肉。
那件事情之后,赖谦也无半点消息,就像是被我们打怕了一般。
而除了赖谦的第二个人,就是当初在石碾镇,要利用旱魃的先生,结果被我抢占先机,将他逼走。
可他的本事也不弱,以旱魃的尸爆作为算计,胜我一筹。
一直到如今,遁空,何雉,还有柳道长的毒都没有解开。
这第二人,要比赖谦更可怕一些。
因为他手中的毒,太过阴狠!
可这只是我的猜测和推演。
这两人到底是哪一个,或者都不是,都有可能。
我定了定神,又开口说道。
“我们去我家老宅,明日,我还要继续改风水,要给窦家一些压力,再进村内。”
杨青山点点头,示意听我的安排。
离开了纸扎铺,我们又径直朝着悬河岸边走去。
到了地方之后,我撑船,杨青山在岸边骑马跟着。
就这样一人水路,一人陆路,我们朝着李家村赶去。
夜色寂寥如水,悬河这一段流域,却显得不那么平静。
生气灌注河内,从红松县上游外溢而出,即便是此地,都能瞧见水面上似是有漂浮的人影……
或是一些浮起的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