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盘推门而入,我跟了进去。
这期间,我一直面沉似水。
蒋盘点了煤油灯,坐在了草屋内的一张桌旁,他略有唏嘘道:“当年,你,我,廖兄,三人会面,便是在这桌旁饮茶,这一晃而过数年,仿若还在眼前。”我正要开口说话。
蒋盘抬头,深深地看着我,道:“阴阳,我知道你还想说什么。”
“可蒋無,毕竟是为兄的子嗣,怎么决定,是为兄的事情。”
“他跟了廖兄,或许并不是坏事,全了廖兄以后终老有人送养的心愿,还有,如今大哥的处境并不是阴阳你看得这般轻松,蒋無年纪尚小,真要是出什么事情,我很难护他周全。”
蒋盘这几句话,却让我顿时哑口无言了。
“我还会给廖兄要一个条件的,譬如,让他收蒋無为弟子,做零正二神的传人。”蒋盘的脸上,顿时有了笑容。
我眉头紧皱,还想要开口。蒋盘又道:“当年父亲因为我命数问题,还有天元之劫,送我至天元十道道场,此后多年,我们未曾见面。”
“就当是送蒋無去学艺吧。又不是不能再见面。”
“若是阴阳你再执拗,为兄,就要以家法伺候了。”我脸上就只剩下苦涩了。
稍微退后两步,我双手抱拳,躬身下行了大礼。
蒋盘双手托起,示意我起身。
我走至桌前坐下,心里头还是有些压抑,便拉开了话题,问蒋盘,他的方法,是如何治疗何雉和遁空?
蒋盘从桌下取出来了几样东西。
一本封面崭新的书,其上写着:“天元相术,旁边是一个钱袋,一块龟甲,以及另一个略显简陋的罗盘。”
“二五精气之薄弱,也可看做命薄,而先生若是有命数庇护,便能大幅改善这个问题。”
“弟妹资质不差,若是学阴阳术,再由你我二人来教导,必定能突飞猛进,我们用最短的时间,让她出黑。”
“至于遁空,他本身修的就是阴阳符,十岁了,应该距离出黑不远了,以前老爷子和我说过,要出黑,需要两道大符,那两道符,遁空应该没完成过,我要看老爷子的手札,我依稀记得是哪两道。”
蒋盘的话,却让我无比愕然。
我眉头紧皱,心跳的速度也快到了极点。
关于遁空的阴阳符,还有他是否出黑,我都没有太注意关心,这些年我的心思大多都在解毒上面。
再加上我对符本就不精通,更没有再去翻阅徐符手札。
还有何雉……学阴阳术,使其得到命数庇护,用出黑阴阳先生的命,来抗衡这削弱二五精气的毒!
这方法极为大胆,可或许……还真的有大用!
我重重点头,正要准备说话。
蒋盘又深邃地看着我,说道:“当年,天元地相本是同源,只是之后因为理念而分歧,其分歧的,便是阴术,地相的阴术海纳百川,的确是正途,而天元的阴术则要薄弱很多。”
“师尊说过,若是天元之阳算,加上地相之阴术合并,那先生能算前后百年!”
“所以我想要你教何雉宅经阴术。”
“地相堪舆,上代死,下代生,不能传家人的规矩,我知道。”
“可你若将阴阳术分裂开来,只传何雉阴术就不会受到这祖训的掣肘。”
“前后……百年?!”我瞳孔紧缩,眼皮都在不停的狂跳。
“对,身前之事,身后之事,我们只能算定数,天元地相合并后,却能算变数。”
蒋盘语气极为笃定,道:“阴阳,你认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