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神色变化,更是让我心惊。
片刻之后,柳天牛才忽然说道:“他说了,不让你告诉任何人吧?”
我点点头,同时也摇摇头,道:“原话是说,不能告诉任何外人,不过接风宴的时候,他不是说了,羌族本是一家?那大长老在我看来,自然不是外人。”
柳天牛的眼睛顿时迸发出一阵锐利的精芒。
他点点头,道:“李阴阳,你很会变通,而这件事情叫我知晓了,也更是至关重要,只不过,此次之后,你不能再来羌族了。”
我面色微变,不自然道:“为什么?”
“若非我这几日在羌族,恐怕你会被一直留在观星宅中,甚至保不住地相堪舆的传承。”柳天牛目光更为锐利。
我神色更为不解茫然。
柳天牛却看向了窗外,他摇了摇头,神色又复杂许多。
“这是羌族的秘密,我不能告诉你,可我是为了你好,更不能辜负了蒋先生对我的帮助。”
“此外,羌族的确一代不如一代了,需要新的机会,所以邱天元的事情上,我还是有所让步,等你算卦之后,看你的卦象,若他对羌族无用,我会下手诛之,并且我和你见过郭天玉之后,必定让蒋盘给你换骨。”
“这一次之后,你和我便缘尽,此后再不可见面。”
“并且,你此生都不要再来陈仓,不要再入羌族一步!”话音到最后,柳天牛都没回头。
他语气之中,更是透着浓郁的遗憾。
“看来化烟的命数,无法让地相先生一脉更改,我会再觅先生帮她。”
一声长叹之后,柳天牛闭上了眼。
可他这番话,却让我更是茫然不解。
我再问他,他却再也不开口,看了一会儿车窗之后,他闭眼打坐,似是冥想养神。
何雉略有不安地看我。
我拍了拍她的手背,给了她一个不要担心的眼神。
再之后的赶路,就只剩下来了安静。
我极力抛开了其余的思绪,重新看蒋一泓游记。
车厢内安静,可我心很难安静下来。
蒋一泓游记我看到差不多三分之二的时候,却在一篇内容上,动了心神。
这一段记载,是师尊蒋一泓使用了地相堪舆特殊的手段,对付了一具极为凶悍的旱魃。
当时蒋一泓已经用尽了符,被逼绝路之时,使用了地支笔摹符!
这一篇内容,还透着当时他的感叹。
“阴阳术大成之前,还需领悟先生命数之庇护,又可用地支笔护身摹符,师尊所说之要求,四十余岁,吾终于达到,总算不负师尊授艺之恩。”
也就是这句话,让我心彻底静了下来。
我觉得这一页至关重要。
尤其是这一句话至关重要。
摸出来了地支笔和天干砚,又将长木匣挂在了肩头。
盯着金色的笔身,还有黑漆漆的砚台,我喃喃道:“临摹符纂好说,这命数庇护,又是什么?阴阳术大成……”
我吐了口浊气,却发现自己还是很难想明白。
当时师尊蒋一泓教我的时候,已经事无巨细说了很多。
我不觉得这是他忘记和我说了……
阴阳术更多的看领悟,恐怕是我机缘未到,还有学艺不精,所以还不能领悟。
马车外逐渐传来喧闹的人声。
黄七侧身探头进来,他说已经到了陈仓,我们要去什么地方?
我合上了蒋一泓游记,将天干砚地支笔装好,低声询问了柳天牛一句。
柳天牛睁眼,他沉凝了片刻,道:“你们不是在陈仓有落脚点吗,先赶车过去,我目前不知晓邱天元在何处,需要一些时间去找他,找到位置之后,我会回来叫你。”
我立即点点头,便让黄七去大院停马车。
约莫过了两刻钟的时间,我们就到了当时黄七租下的大院。
当时我们离开之前,打晕了两个钟家的仆人,不过此时,他们早已经不在院内。
这么多天过去,想来也不会回来。
钟家遇到的麻烦不小,必定已经自身难保,或许被陈仓的军阀给掏空了。
进了院内之后,柳天牛便立即下车,径直就离开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