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修然不知从林慧娘和林传读那里听到了一些什么话,发自内心地觉得林明晰现在从肉体到灵魂都极为脆弱,需要被人小心呵护,难得的乖巧,非但没再四处作天作地的惹祸,老实本分的同时,还不忘时刻身体力行地体现对林明晰的关怀,试图哄林明晰高兴。
白天陪林明晰钓鱼种花。
晚上还想着陪林明晰点灯熬油的连夜苦读。
甚至还主动要求要给林明晰讲故事。
摇头晃脑地学着太傅的样子,背着胖嘟嘟的小手一本正经地站着,蹦豆子似的脆生生地给林明晰讲史。
林明晰一开始不太明白这小家伙忙前忙后地在忙活什么,从苏沅的话中听出些许端倪后也懒得解释,任由林修然继续误解下去,心安理得地享受着来自儿子的关爱。
苏沅罕见的被冷落。
在一旁冷眼看着,满眼唏嘘。
亲生的果然是亲生的。
在危急时刻,还是有些父子亲情可见的。
林修然折腾了一整日,把林明晰哄得喜笑颜开,终于志得意满地去耷拉着眼皮去睡了。
被冷落在一旁的苏沅也终于找到了跟林明晰关上门说话的机会。
她双手趴在桌上翻着林修然刚刚拿出来的书,随意翻了几页,忍笑说:“你还要在家里自省多久?”
林明晰享受了林修然一整日的关怀,心情甚好,听出苏沅话中玩味撑不住笑了一声,说:“不知道。”
“皇上的意思是想借着这次的事儿看看有多少人还在跟国公府沆瀣一气,这几日虽是蹦出了一些小鱼小虾,可还成不了什么大气候,估计还有一段时日。”
所有人都以为林明晰被罚在家自省,是因为彻底惹怒了皇上。
可只有皇上和林明晰知道,这本就是一个将计就计的局中局。
螳螂捕蝉。
黄雀永远都在最后。
苏沅把书页合上,望着林明晰眨了眨眼,好笑道:“那你就打算这么继续忽悠着你儿子给你讲史书?”
林明晰乐不可支地唔了一声,强行把上扬的嘴角压下去,不可置否道:“有何不可?”
“你别说,修然年纪虽是不大,可口齿利落逻辑分明,比起我当年还强了不少,往后若是无意入朝,就算是去当个先生也不是不可。”
苏沅见他如此深谋远虑地为林修然想到了以后的生计,不由得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她懒洋洋地歪在椅子上,漫不经心地说:“那王翠花他们呢?”
“你都被关在家里反省了,那些人还没放出来?”
林明晰听到这话一脸无辜,戏谑道:“沅沅,我都被关在家中自省了,外头的事儿我怎么会知道?”
林明晰被罚禁足,在外人看来自身难保。
按理说理应第一时间将让自己被责罚的人放出来,设法遮掩自己的罪过。
可出人意料的是,林明晰并未如此行动。
他安然受罚,淡定闭门自省,不听不问外头的事儿,也不理会被关押在大牢中的王翠花等人。
就像是他真的不知道王翠花等人到底是谁一样,无视到底。
苏沅早得了叮嘱,也懒得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