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进三出的宅子,在满是权贵的盛京城中算不得多起眼,可对于苏家人而言,这样宽敞的宅院,已经是做梦都不敢妄想的东西了。
见苏云进门,早就等不及的王翠花迫不及待地冲了上前,铁钳似的抓住她的手,激动道:“你见到苏沅那死丫头了吗?”
“你跟她怎么说的?”
王翠花常年在地里干农活儿,时不时还要撸袖子跟人打一架,力气大得惊人,苏云被她猛地一捏,恍惚间险些以为自己的手腕都被捏碎了。
她忍着疼不耐地甩开王翠花的手,烦躁道:“见是见着了,不过瞧着人家那样儿,可不见得想搭理咱们这门穷亲戚。”
苏云脑海中闪过高高在上的苏沅,心中愈发恼怒,满脸铁青地咬着牙说:“那个小贱蹄子如今可是不一样了,穿着绫罗绸缎,被人前呼后拥地伺候着,出门还跟了好几辆马车,我差点连话都没跟她说上!”
王翠花早就听说苏沅如今过上了好日子,再一听苏云这么说,嫉妒得眼珠子都红了大半。
她一张嘴唾沫就飞了苏云一脸,急吼吼地说:“那你到底跟她说没说上话?我教你的那些话,你说了没有啊!”
“说了说了!可是说了有什么用?!”
苏云烦躁地呸了一声,咬牙说:“人家根本就不拿正眼瞧我,说再多也没用!”
“而且她还威胁我,说要我的命!”
“她敢!”
王翠花没亲眼得见苏沅如今的体面风光,还想着那些任由自己打骂磋磨的过去,抖着满脸横肉脱口就说:“她敢动你一根头发,老娘就撕了她喂狗!”
“她是苏家的人,全亏了苏家她才能活命,咱家把她养大,还给她寻了一门这么好的亲事,她如今日子好过了,帮扶咱家就是理所应当的,她凭什么对你不好?她敢说半个不字,老娘就亲手剁了她!”
见到苏沅之前,苏云也是这么想的。
可如今一想到苏沅的排场和她警告自己时的那种寒意,心中就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哆嗦。
她总觉得,苏沅跟以前不一样了。
苏云搓着自己被捏红了的手腕咬着牙关不肯答言,王翠花反复问了几句没能问出个所以然来,气得满肚子的肉都在抖。
她恨铁不成钢地戳了戳苏云的胸口,怒道:“我就说我亲自去找她,你去了肯定不顶事儿,你非说你可以,你看吧,大好的机会让你平白给浪费了,就这样咱们什么时候能从那贱丫头的手里分点儿好处?”
“你弟弟还等着拿银子置办宅子下聘成亲呢,不掰开那小贱人的手,咱们从哪儿去弄银子!”
苏云被数落得满心烦躁,忍无可忍地说:“那是我想去的吗?”
“分明是贵人让我去的,你这会儿说我算怎么回事儿?”
“苏沅嫁的林家就在沿街的面儿上,你要是真想自己去,你去她家找她啊!只知道骂我算怎么回事儿?!”
“你!”
王翠花气得用力掐了苏云一下,见她捂着被掐的地方喊出了声才忍着不甘撒手。
她倒是有心想自己去,可打点他们来盛京的贵人说了,还不到时候,让她先耐心等着。
可眼看着好日子就在眼前,看得见的肉饼子一口咬不着,这样的事儿换作是谁能等得下去?
王翠花怒得像头发疯的牛似的转了几圈,脚步一定下了决心。
“不行,我现在就得去找她!”
苏云朝天翻了个硕大的白眼,没好气道:“她现在跟以前可不一样了,进进出出带了那么多人,你去找到了说不定人家也不让你进门。”
王翠花怒目竖眉,泼道:“她敢!”
“她要是敢不让我进门,我就在门前打滚撒泼,让所有人都知道,堂堂的官家夫人是个连爹娘骨肉都不顾的下贱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