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大人物少年时是风头无两的状元郎,青年时是朝廷的大官,如今哪怕是辞官归了故里,如今的县太爷见了也得恭恭敬敬地躬身问好,从根本上论,就是与旁人不同的。
而且林明晰还有一个不比他逊色的探花郎儿子。
老子风光儿体面。
这样的人家说是祖坟上冒了青烟也不为过,甭管是什么大小事儿,闻讯上赶着来庆贺的人多不胜数,还没等到正日子,林家就聚满了不少人。
原本跟林明晰算得上是血亲的林家人,早在多年前就吃够了来自林明晰和苏沅的苦头,再加上林家老爷子和老太太先后离世,再没了能捆在林明晰身上的道义,倒是不敢上前亲近。
哪怕是寻常村民,都远比这些人好上许多。
苏沅和林慧娘张罗着把来庆贺的村民招待好,林初初也没闲着。
不是帮着林明晰写请帖,就是背上自己的小背篓跟着去县城里赶集采买东西。
她年纪不大,但说话办事儿都极其利落,再加上有一张抹了蜜似的会说话的嘴,没几日就哄得村里人赞不绝口,甚至还有人隐晦地问起了林初初的亲事。
苏沅对此很是意外。
毕竟在她眼中林初初只是个小娃娃,这么小的娃娃,谈什么亲事?
把她早些嫁出去祸害别人家么?
苏沅对此敬谢不敏,林明晰听人说起也是一脸不虞。
可挡不住问的人多,说完了林初初,还有人说还没到的林修然。
妹妹是个似天仙般的妙人儿,当了探花郎的哥哥岂不是更好?
林明晰当初就是在村子里娶的亲,林修然又有何不可的?
头发花白了大半的林三婶儿一边择捡着手里的小菜,一边苦口婆心地说:“苏沅啊,儿女婚事这事儿你真的要听老人的劝,不能往后拖太久。”
“这老辈人儿都说了,成家立业,成家当在前,就算是你家初丫头不着急,但你家修然比我家小孙子还小两岁,可我家小孙子去年就成亲了,孙媳妇儿肚子里的娃马上也要生了,你可不能让你家修然太落后了。”
旁边坐着帮忙的林嫂子也不住点头,说:“是这么个理儿。”
“这男人啊,还是得成家以后才能把心思定下来,哪儿能一直单着?你和林明晰都长时间不在家,林修然一个大男人自己过怎么能行?这衣裳破了没人缝补,饿了回家也没口热乎吃的,长此以往可不是办法,还是得先帮他把亲事定了才是正道理。”
苏沅和林明晰返乡,也不曾刻意跟村里人说起在京中是何景象。
以至于不少村民都觉得,哪怕是当了大官,家里的大小活儿也需自己操持。
再一听林修然自己一个人被留在了盛京,一提起更是话声不断。
听人说得多了,恍惚间苏沅甚至有种自己仿佛苛待了林修然的错觉。
她被三婶儿和林嫂子一左一右地围着念叨,耳边没清净过,正想找借口起身时,就看到林初初骑着一匹小马冲到了门口,在她的头顶还飞着一只盘旋不下的矫健白鹰,脸上的笑张扬又肆意。
她说:“爹!娘!”
“大哥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