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仲就这么上前走着,每走一步,身上的气势便高上一分,直到最后整个人衣袍鼓动,发鬓飞扬,毫不犹豫的大声喝道:
“沉大夫乃大商忠臣,擎天玉柱,必当保全性命,护我殷商天下,今仲愿以一死,来换取大夫一线生机。”
此话音落下,四周顿时哗然。
“老师!”“老师!”
远处闻仲弟子吉利,余庆脸上变了一个颜色,似乎知道了些什么,随后疯狂大吼。
“老师。”
他们师徒相依为命数十载,吉利,余庆更是那朝歌孤儿,若非遇到闻仲,不知早就死到了哪里。
待闻仲却如同亲生父亲一般,感情之深,非外人可以道哉。
眼前的事他们虽然不舍,但却不意外。
意料之中……意料之中,老师要为沉大夫去死,去换去一线生机。
他们知道自己劝不动闻仲,既然劝不动,那便不如随老师一起去保护沉大夫吧!
吉利,余庆望着前方,眼眶含着热泪三跪九叩,大礼拜倒在地,口中哭诉道:
“老师,其实我们时刻都在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这般平庸,即无经天纬地之才,又无定国安邦之能,不能为国家平定边疆,更不能为老师排忧解难。”
“修行数十载一无是处,不及沉大夫万分之一。”
“今国家危难,吾等亦陷绝境,若有人去死,才能保护大夫,不只老师,弟子也甘心愿意。”
“因为吾等不能看到如此为国为民的人死在这里,更不能让老师白白送死。”
“只有吾等全部牺牲在这里,沉大夫才会没有任何牵挂的离去!”
吉利,余庆瞬间就做出了选择,沉大夫不愿走,无非是被那普贤真人看破了弱点,要以吾等的性命来威胁善良的沉大夫。
这招阴险,基本无法可破,因为沉大夫重情重义,为国为民,他不会丢下大家不管,更不会一个人独自逃命,这点所有人都清清楚楚。
但这阴险的招式也不是那么特别的完美,如果被威胁的人没有了牵挂,也就没有了弱点。
换句话来说,若自己等人早就死在这里,那么普贤真人也就没有了威胁的底牌。
而吉利余庆正是想做于此,他们准备牺牲自己,如同闻仲一般,来换沉大夫的安全。
……
不仅仅是他们二人,身旁的黄天祥同样也想到了此点,他本来年龄尚小,冲动莽撞,但自从跟着义父之后。
】
黄天祥觉得自己瞬间开悟,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但这些都离不开义父的教导。
此刻为了义父的安危,他又有什么豁不出去的呢?没有义父就没有自己。
恩大于天。
黄天祥捏着手中的银枪,他慢慢哭了,紧接着又笑了,最后又是嚎嚎大哭,他此刻不是为了自己即将身死。
而是因为以后再也无法每日在义父的身前聆听教诲,无法再感受义父那深切的爱而哭。
更后悔自己没有那通天的修为,能为义父护道前行,斩那世间一切阻碍。
可惜,世间没有如果。
他如今不想成为累赘,也不想成为义父的牵挂,若有机会能用他的命换回义父,黄天祥将毫不犹豫。
此刻的他一马当先,持枪便刺向了普贤真人,与那云中子,男儿当死于边野,何须马革裹尸而还。
黄天祥大叫了一声,声嘶力竭:
“义父,速走!”
……
邓婵玉望着前方的火焰纷飞,望着那一往无前的殷商士卒,他与黄天祥等人不同。
她没有哭,更没撕心裂肺,因为能牺牲自己,换心爱的人有机会离开,哪怕是微乎其微,邓婵玉也感觉十分开心,并毫不犹豫的愿意去做。
爱一个人就是这么简单,只希望他能好好的,没有任何危险。
他过的好那便是自己过的好。
无论做什么,为了那个男人值得!
你们相信一见钟情吗?我相信!邓婵玉在心中默默的想着,满眼都是甜蜜。
当见到沉大夫的第一眼,她便知道自己遇到了那命中注定的人。
而当其在土行孙手中救下自己的那一刻,邓婵玉便已经心中都是沉大夫,非他不嫁。
这辈子若说,唯一她还有只是可惜是,到了如今,自己还没有机会为沉家留下后代。
好可惜……好可惜……
邓婵玉喃喃自语。
……
邓九公此刻脾气火爆,说话十分简洁,直面那普贤真人与云中子,对着士卒高声道:
“吾邓九公从没想到有一天会见到阐教仙人的无耻,竟完全不在乎自己的脸面。”
“但他无耻不带表吾等软弱,殷商将士,人族百姓也有不屈之魂,也有心中血性,岂能因他人威胁,选择默默苟活于世。”
“今日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人威胁大夫,哪怕是付出自己的生命。”
顿了顿,邓九公高声道:“将士们,拿起手中之剑与那仙人一战,将会注定必死,你们怕不怕?”
“不怕!”无数士卒的声音汇聚成一股震天的声响,甚至其实更冲散了头顶的流云。
“好!”邓九公看到后大笑不止,手中长刀出鞘,“锵”的一声,刀光闪烁,他只说了一个字:
“杀!”
三军奋勇,各个争先,竟无视着与敌人的差距,大吼的上前。
虽是蝼蚁,但不屈的是魂!
男儿当死于边野,何须马革裹尸而还。
“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