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起:“金舒除了一双能勘验尸体的手,确实没有别的本事能帮上王爷。”
“但若是做个万世太平的垫脚石,虽没有王爷这块方正,但估摸着,也能将太平两字,托举得稍稍高那么一分。”
马蹄声,车轮声,盖不住李锦此时的心跳声。
他注视着金舒的面颊,看着她那发自肺腑的真心笑容,他心头上,这么多年独自支撑所凝结成的坚硬外壳,崩开了一个口子。
那移山填海般汹涌的情绪,让他挡着自己的半张面颊,深沉的垂眸,大口吸气。
仿佛如此力道,才能平息这内心的汹涌,才能抵挡那山崩地裂一样将他淹没的欲望。
许久,李锦喉结上下一滚,轻笑一声:“豆芽菜。”
金舒面颊上的笑意顿时凝固。
“你这豆芽菜,就别给工匠添麻烦了。”他唇角微扬,“若我有一天功败垂成,先生就忘了这石头一说,带着钱财,早些逃命比较好。”
这话,半分真情,半分打趣。
可他没想到,金舒竟郑重其事的点头,而后说了一句他怎么都没想到的话:“王爷不会输,但王爷功成之时,就是金舒辞行之日。”
李锦怔住了。
面对面,不过半米的距离。
她的笑容,她的口气,她的目光与呼吸的节奏……李锦竟然寻不到她开玩笑的痕迹,他握着扇子的手捏的更紧了一些。
“王爷功成之时,金舒就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了,天下很大,我想去走走。”
他知道,她走着走着,就会消失在他的眼眸里,从他的手心里溜的无影无踪。
但是……
李锦只怔了一瞬,便笑盈盈的点头:“待那日,我定亲自为先生践行。”
瞧着他云淡风轻的样子,金舒心中腾起一抹感激。她全然不知,这个男人在一瞬间,就将后续的计划盘算好了。
女扮男装一事至今尚未捅破,她若是准备走了,这欺君之罪的帽子,李锦就关上门,亲手扣下来。
她走不了,所以他根本不急。
当下,李锦那只有重症腹黑才有的迷人笑颜,当即闪了一下金舒的眼,她倒抽一口凉气,下意识的连连摆手:“不了不了不了!到时王爷定然是公务繁忙,分身乏术,就不劳王爷亲自践行了!”
若是他践行,看这样子,像是走不了啊!
“先生说的哪里的话。”李锦探身向前,微微眯眼,“先生乃是六扇门的功臣,八大暗影之一,告老还乡这种事情,本王怎能不亲力亲为!”
“先生这是要置本王于不仁不义啊!”
金舒的嘴角直抽抽,隐隐觉得这个对话仿佛在昨日上演过一轮。
只是今日李锦没有就此收手,他笑的更加璀璨:“重情重义,才有了你们这群过命的兄弟,所以兄弟想要为自己敬重的人备一份中秋礼,我也当竭尽全力出谋划策才是,你说对么?”
金舒撑大了眼。
好家伙,转了一大圈,原来在这等着她呢。
她无比敬佩,十分惊叹,诚心诚意的点头,绕开了李锦的圈套,斩钉截铁:“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