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李锦面颊上的神情,金舒微微抿嘴。
这模样,不像是要“友善了解”一下,像极了要“全面剖析”。
“王爷。”金舒蹙眉,“不妥吧……”
就见李锦笑意更深,探身向前:“怎的,竟是如此难以言说之人?”
那目光,将金舒的额头正中都快要戳出一个洞来了。
但李锦没能问出到底是谁,就听见马车之后,传来咯噔咯噔的马蹄声。
不远处,盛州捕头快马加鞭追了上来,边追边喊:“靖王殿下!靖王殿下留步!”
马车缓缓停下,捕头拉了一把缰绳,赶忙从马上下来,十分不好意思的拱手行礼:“这……殿下,盛州又发案子了。”
他抿了抿嘴,特别委屈,目光不住的往金舒身上瞟:“这个,能不能将金先生暂且调至……”
“不能。”李锦撩着车帘,丝毫犹豫也没有,“周正,掉头,回盛州。”
幸而走的并不远,不出半个时辰,李锦就瞧见了站在城门口,望眼欲穿的云建林。
他瞧着李锦,拱手寒暄了两句之后,尴尬的笑了笑:“这……还得有劳金先生给验一验了。”
说完,李锦上前两步,向着他歪了下身子,压低声音:“云大人可是有其他发现?”
眸光里,云建林微微点头:“王爷前脚刚走,后脚就又来了人。”
说到这,李锦思量些许,点了头。
云建林同他之间这么多年的交情,半路将他追回来,是个不合乎常规的做法。
一般突发杀人案,作为衙门,就算仵作缺失,他的第一反应也不是追李锦,应该是调查摸底。
这点,为官这么多年的云建林,又是六扇门暗影之一的云飞的父亲,就算比葫芦画瓢,也应该知道怎么做。
况且,已经发案许久的,走之前没有说,走了一半才说。
李锦知道,云建林一定有比案子的级别更高的,一定需要他亲自回来才能处理的,更棘手的麻烦。
“被害人是我们当地下城区的医馆郎中。”
经过了上一案,云建林与金舒之间熟识了不少。
他虽然年纪大了金舒两轮,但为人谦和有礼,和自己的衙役捕头也能打成一片。
金舒看着他,多少有些看到了刘承安的影子,倍感亲切。
医馆临近盛州城的城隍庙,街市上往来的人流量,与盛州“井”字布局的四条大路不相上下。
“盛州百姓比较虔诚,如今又近中秋,家家户户都会来祭拜一下城隍老爷。”云建林一边走一边说,“城郭外还有一座寺庙和一座道观,这两日也是闹热的很。”
案发的医馆距离盛州府衙不远,几个人步行了一刻钟,便站在了这家“优草堂”的匾额下。
盛州城与京城不同,没有坊墙,没有官兵把守,是在两百年的岁月里,自然而然发展而成的。
如果长安城是大魏的太阳,那么与他百里呼应的盛州,便是这大魏的月亮。
而“优草堂”的位置,就在这明亮月亮的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