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是高高在上的大魏皇帝李义,另一个则是太子手里,自有一套的宋甄。
李义因为那封适时出现的信,将他和太子一同留下,说明他是事后才知道金舒被人劫走的事情。
而太子其实是犯不着冒这样的风险,他时不时利用刑部拿捏李锦,还远远没有到需要暗中做掉谁才行的那一步。
所以这件事,十之八九是宋甄背着太子的单独行动。
于是,金舒还没来得及为宋甄说两句好话,李锦便已经大马金刀的坐在了锦华楼里,坐在宋甄的面前。
一杯凉茶在手,他轻轻吹了下浮沫。
一柄长剑出鞘,直勾勾的指着宋甄的喉咙正中。
“宋甄,是本王太给你脸面了么?”
宋甄诧异的站着,睨着面前朝服未脱,长剑稳稳指着自己,杀气冲天,却一脸笑意盈盈的靖王李锦,额角渗出了些许细密的汗珠。
这男人,怕是从宫内出来直奔而来,根本没给金舒开口讲述的机会。
李锦不慌不忙,一边品着凉茶,一边听着屋檐下占风铎叮当作响。
门外,何琳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周正和金舒几乎贴在门板上,大气都不敢出。
屋内安静了许久。
宋甄瞧着剑上的寒芒,抿了抿嘴,迎着刀刃,拱手行礼:“是宋甄思量不周了。”
李锦眼眸微眯,一声冷笑:“心思缜密如宋先生,也能思量不周?”他长剑未收,“本王不是来听道歉的,宋公子最好能给本王一个合理的解释。”
他睨着他的面颊,不客气的说:“今日是金舒,明日会不会是周正,再过几日,是不是也就轮到本王了?”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眸中翻腾的杀意,丝毫不是说说而已那么简单。
宋甄看向门边,声音提了几分:“何琳,你带周大人和金先生下去小坐。”
有些话,只能他们两个人讲。
瞧着门口三个人的气息消失不见,宋甄才正色道:“林忠义的尸体找到了。”他说,“原本是准备在乱坟岗随便找一具将他替换出来,可找不到合适的尸体,我便退而求其次。”
“今日晌午,四班轮流,交叉看管的这一批人中,会有一个时辰全是我的人。”他拱手,抱歉的说,“我知道王爷奉召入宫,为了不耽误验尸的时机,才出此下策。没能提前告知王爷,属实罪该万死。”
说到这,宋甄迟疑片刻,从怀中拿出被金舒拒绝的信封:“此物赠予王爷,希望王爷能看在事出紧急的份上,网开一面。”
屋内静的可怕。
李锦看着他的面颊,手腕一翻,长剑在空中划出一道弧,从宋甄的喉咙口换了位置,直接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他起身,越走越近。
面颊上的笑意荡然无存,带着不容置喙的威压,几乎贴在宋甄的耳旁:“你记住,我不管你有多紧急的事,我的人,你一个手指都不要碰。”
“林忠义的案子我可以等。”他说,“但你若是伤了她,我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说完,他看着宋甄面颊上滑落的汗珠,才收了手中的长剑,拿过他手里的信封,转身离开。
宋甄愣愣的站在屋里,肩头上依稀还有冰冷的余温。
幸好那信封,李锦没有当面拆开。
他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勾唇浅笑。
自古英雄,情关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