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在银子的份上,姑娘们虽然不满,但还是收钱办事,从这雅间里退了出去。
金舒就像是得救了一样,倒了杯茶,喝了一大口。
“看来真是庸脂俗粉。”李锦甩开扇子,笑盈盈地说,“竟没有一个能入了金先生的眼。”
此刻,倍感疲惫的金舒白了他一眼:“门主倒是悠闲,青楼里坐出了茶楼的味道。”
“非也”李锦摇头,睨着她一本正经地说,“茶不好,难喝。”
看着他镇定自若,不见丝毫慌乱的样子,金舒咂了咂嘴:“门主当真没来过青楼?”
李锦一滞,抬眼瞧着她诧异的面颊。
“头一次来,你就心头不乱一下的?”她问得十分真诚,“真就能坐得这么稳?”
他手里的扇子一边摇,一边瞧着她,笑着说:“且不说我对女子本就不怎么感兴趣,就算感兴趣,以我的条件,需要来这种地方?”
这傲气十足的话,与其说是回答她的问题,不如说就是讲给她一个人听的。
只是金舒的注意力,全都在这话的后半句上了。
她半张着嘴,别的没听出来,就听出来一股土豪的气息扑面而来,吹得她遭受了万点暴击。
“倒也有几分道理……”半晌,她口中出一口气,抿了一口温水,“门主就没有个心仪的姑娘?”
这冷不丁的提问,让李锦微微蹙眉。
听着耳边莺莺燕燕的嬉闹声,听着外面大堂的小曲,看着屋内满眼粉红的帷幔,他叹一口气:“这种话题,先生换个地方说。”
他瞧着金舒的面颊:“就算有心仪的姑娘,在这地方,也讲不出口。”
一旁,雅间的门被推开,青楼的老妈妈带着团扇遮面的闭月,从屋外款款走来。
李锦的神情与方才不同,收了笑意,严肃了许多。
“两位客官,闭月姑娘是我们百花楼的花魁,陪客的话……”
她话还没说完,就见李锦从袖兜里拿出一锭金子。
话说了一半的老妈妈当即卡了壳,眼睛被这一锭金子吸走了全部目光。
李锦笑而不语,将金子放在圆桌上:“陪客的话,如何?”他勾唇浅笑,“老妈妈的话还没说完呢。”
眼前,笑得五官都要变形的老妈妈,双眼直勾勾盯着桌上的金子,推了闭月姑娘一把:“哎呀!没有如何!没有如何!都可以!都可以!客官开心就好!开心就好!”
说完,哈着腰,笑着,寒暄着,从屋内退了出去。
当年被人掳走的肖家妹妹,如今十六岁,艺名叫做“闭月”。
论姿色,确有沉鱼落雁的本钱。
她颔首行礼,柔声细语,眉眼带着一抹魅惑,刚要开口,就听李锦沉沉说了一个名字:“肖盼儿。”
她一愣。
这个名字,是她本应无人知晓的真名。
李锦瞧着她怔愣的模样,从怀中拿出六扇门的黑龙牌,两指一推,放在眼前的桌上。
“十年前,你被林忠义从肖家带走之后,又发生了什么?”李锦看着她忽而苍白的面颊,眼眸微眯。
这个姑娘在听到林忠义三个字时,表情的变化太明显,就连金舒也注意到了她这不同寻常的反应。
可他们两人谁也没想到,肖盼儿思量了片刻的功夫,开口的第一句竟然是:“来人啊!抢劫了!快来人啊!抢劫了!”
这转变来得太快,李锦和金舒都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