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思了片刻,她默默的点了下头。
这般谨慎的模样,加上腰间的那把白玉的笛子,太子的目光稍稍和缓了不少。
少顷,就像是闲聊一般,又一茬没一茬的说:“我这个弟弟,只是看起来纨绔而已。”他顿了顿,“日后有劳金先生在他左右,费些心。”
不知为何,金舒听着他的话腔,总觉话里有话,不像是面上那般简简单单。
她仍旧只是点了下头,什么也没说。
这模样,颇让李景赞许:“你倒是个聪明的。”他一声轻笑,补了一句,“去要杯茶,我渴了。”
此刻,院子正中,李锦注视着愣在那,仍旧不愿意开口的陈兰,摆了摆手:“算了,天色不早,本王和太子殿下也该回去了,陈姑娘还是去天牢里,好好想想。”
天牢?!
眼前,李锦自顾自的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看都不看她一眼,转身就要走。
他一点拖泥带水的模样都没有,将陈兰最后的犹豫全部踩碎。
“等!等一下!”她抬手唤道,“是!这件衣服,是良平那日,和陈枫一起出去的时候,穿在身上的外衫!”
至此,李锦背对着陈兰,唇角缓缓上扬。
案子破了。
站在门外院墙边的陈文,听着自己小女儿吼出的这一番话,背靠着院墙缓缓坐下,整个人失了神。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对自己那“不成器”的二儿子下毒手的,竟然是自己最疼爱的小女儿一家。
那是他的儿子啊!他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儿子啊!
就算他不成器,就算他闲在家里,就算他总是惹他生气,让他头疼,令他失望。
他陈枫也是他陈文的儿子啊!亲儿子啊!
她竟然可以一把匕首将他捅成筛子,竟然可以割下头颅补刀泄愤。
那是陈兰的二哥,是从小看着陈兰长大的哥哥啊!
想到陈枫死状那般凄惨,陈文几乎无法呼吸。
他手攥紧了胸口,面颊上满是痛苦的神色,无声地流下泪来。
与他的痛心疾首形成鲜明反差的,则是此刻为了脱罪,不惜一切要将屎盆子扣在黄良平头上的陈兰。
她拧着眉头,唉声叹气:“我真的不知道他会下这样的毒手。我原本,就只是让他去教训教训二哥的!”
她抱怨道:“谁知道他那天之后,他们俩就都没回来过了。然后第二天,我又听说延兴门外发现了一具尸体,就赶忙去让下人打探。”
陈兰顿了顿:“哎!这事情我真的没有参与的!那天良平……不,黄良平他,说带着陈枫去见一见买药材的老板,夜幕刚降下来,两个人就走了。”
“我什么都不知道的!真的!而且陈枫走的时候带着好多银子,我到现在也都没有见到的。”
她说完,看着眼前面无表情的李锦。
见他什么都没说,又慌了神,目光转向太子的方向。
只见太子端着手中的茶盏,轻轻吹了吹浮沫,根本就没有一丝一毫想要参与进来的意思。
她真的慌了。
“真的不是我!黄良平他和陈枫做什么事情,我怎么可能知道啊!”
她用刁蛮无理,将自己的诡辩包装成无辜的模样,企图在李锦的眼前瞒天过海。
这幅模样,映在李锦的眼眸中,既可笑又可悲。
“陈姑娘。”李锦深吸一口气,“你不关心你丈夫消失这么多天去了哪里,也不关心人到底是不是他杀的,事到如今你竟然还惦记着你哥哥带走的银钱。”
“哼。”李锦一声冷笑,“那些钱被黄良平用来包场子叫歌女,本王抓到他的时候,可是一个铜板都没剩下了。”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