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殿后,上书房内,大魏皇帝李,义冷笑一声:
“倒也是稀罕。想平日,大理寺若是遇到一件如此棘手的案子,巴不得踢给六扇门。京兆府有个屁大点儿的事儿,也张罗着踢给六扇门。”
他头也不抬,面颊上似笑非笑,手里的朱砂御批,始终没有停下来:“你们刑部倒好,大摇大摆的堵了靖王的门,把人家的案子给截了。”
他顿了顿,吭哧一下笑出了声,抬起头,看着站在那话都不敢说一句的陈文:“怎么,竟然不是成竹在胸?”
李义的话,戳得陈文脸上青一阵儿白一阵儿,他额头直冒虚汗,目光游离,双唇抿成一线,根本不敢吭声。
他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当时将他二儿子的尸体要回来,一来是老思想,老观念,不想看着儿子被六扇门那几个仵作,开膛破肚。二来是觉得,李锦那一套破案手法,刑部看了这么多年了,比葫芦画瓢也能学个八分了。
不就是简简单单的分析谈判,定性走访?六扇门行,那刑部肯定也行。
但他把人弄回去了之后,整个刑部拼了七八天,别说是破案了,到现在还在因为案件性质吵得不可开交。
此时此刻,李锦笑盈盈地站在上书房的角落里,陈文仿佛是感受到他目光中嘲讽的气息,低着头,微微侧颜,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得意个什么劲。
许久,李义抬眉,睨着陈文的头顶。
“朕问你,这案子是何起因?排查凶嫌的范围,又是如何划定的?”
陈文忙答:“初步判定是一起图财害命的劫案,这个范围,目前就划定在京城外的流寇上。”
他说完,就像是示威一般,又转过去看李锦一眼。
但这个男人面颊上依旧挂着盈盈笑意,滴水不漏,他看不出任何喜怒哀乐。
“流寇?”李义将手上的笔放下,坐正了身子看陈文,目光晦暗不明。
半晌,他抬手,指着李锦:“来,你来说说,陈大人这话你认不认同。”
李锦摇了摇头:“儿臣不赞同。”
他勾唇浅笑,接着说:“陈大人这是在质疑京兆府啊。自流寇一事与各个州府的能力挂钩,京城脚下,连个毛贼都少见,更别说流寇了。”
陈文急了:“靖王殿下,您护着冯朝的心情下官能理解,但您也不能就这么笃定没有流寇吧?”
“没有流寇,下官那可怜的二儿子,怎么会尸横荒野?怎么会……”他说到着,眼眶一红,格外煽情。
李义看着他的样子,半晌,一声轻笑:“来,李锦你说说看,因何而死?又当如何查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