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年九岁了,名字叫阿玲,我虽记得家在何处,却是不想回去了,是我娘亲自将我卖了的,我娘生了六个女儿,我是老四,四处求医问药,去年得了弟弟,我家中本就穷,爹娘又是将弟弟当了宝,饭都吃不起,弟弟却每日的蛋羹肉羹,为着这些花费,便打起了我们姊妹的主意,我不上不下,卖了十贯钱,自此,我和家中便无关系了。”
江敬雪点头,“既如此,你就留在这里,要是愿意,跟在我身边帮帮忙可好?”
阿玲直起身,两注眼泪瞬间掉了下来,跪在床上便开始磕头,床上铺着褥子,她却将床板都磕响了,江敬雪吓了一跳,赶紧扶起来。
“你别这样,你觉得我对你有恩,便记在心里,以后好好做事,不用磕头,你头上还有伤,费了不少药给你治的病,你倒是不疼惜。”
阿玲忙点头,“郎君与娘子大恩,阿玲记在心里,阿秀没本事,做不来大事,只知道跟着娘子,娘子让阿玲做什么,阿玲便去做什么。”
然后又补了一句,“除了杀人放火,但娘子是好人,断不会做那等事。”
江敬雪乐不可支,“好了,你歇着吧,养好了伤再说。”
阿玲好了,江敬雪都跟着高兴起来,胡尚轩看着舒了口气,真是个愁人的,只把别人当成自己疼,不过那小姑娘也的确是可怜,他也看得心疼,只盼着她是个好的,以后做雪儿的好帮手。
一转眼便到了十五,江敬雪本想着今年去镇上看看灯,镇子小,十五灯会也没多少人,但是总比村里热闹,看个新鲜。
但是现在有了身孕,倒是不好去凑热闹了,乖乖待在了家里。
胡家院子里便能望到山庄,但是只看得见一角,大多在山的背面,江敬雪站在院子里张望,笑意盈盈的。
胡尚轩道,“你又在想什么主意?”
江敬雪一笑,“我想着,去镇上看灯做什么,咱们这么大个庄子,要是办了灯会更是好看,只是在山间,得多费心思,仔细引了火。”
胡尚轩道,“山庄周围隔出了一片,本就是防着着火的,倒是也不妨事,只是不能放孔明灯。”
江敬雪来了兴致,“今年是迟了,明年咱们琢磨一下,说不得以后上元节岭南镇就是咱们庄子最热闹。”
今日是十五,江河早早的说了,十五在江家摆宴席,江敬雪便吩咐了周氏和李氏,叫她们做一桌好饭,他们四个,加上个阿玲,好好吃一顿过大年。
知道她们不好动用家里的东西,江敬雪便让胡尚轩将要用的肉菜米面都给拿了出来,又拿了一坛酒,“今日过大年,怎能没有酒,你们能喝的多喝,不能喝的少喝,只别醉了。”
江敬雪又笑着拉了阿玲,“你年纪小,又有伤,倒是不好喝酒,只喝浓汤暖暖身。”
阿玲笑了,“阿玲多谢娘子惦记,才不喝酒,酒哪有汤好喝,娘子晚间什么时辰回来,我去接。”
周氏也忙道,“是是是,天黑路不好走,定要去接的。”
江敬雪一笑,“几步路,还用接啊?你们不用惦记,自己吃好了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