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顾他的德海闻声扑到榻边,满眼欣喜。“殿下,您可醒了!”
宋奕昕嘴唇翕动,却是发不出丝毫的声音,只得虚弱地眨了一下眼。
德海赶忙嘱咐下人熬粥熬药,又命人去太医院急请谢御医。等他张罗完事,才见宋奕昕正用询问的眼神盯着他看。
跟了主子这么多年,德海自然会意。他跪上脚踏。
“谢御医说,您受的多为皮外伤,只要能醒过来,后续的治疗就好办了。殿下福大命大,假以时日,定会恢复如初的!”
见宋奕昕仍是看他不语,德海遂又小心补充道,“林氏在奴才进门时就自尽死了。皇子妃一怒之下,命人将她的尸首喂了狗。对此,国公爷那边并没有任何说法,也算是立场明确。”
随后,德海咚咚咚地磕头。
“都是奴才一时大意,才让林氏钻了空子。殿下,请您责罚奴才吧!”
宋奕昕不耐地动动手指。要不是自己色迷心窍,德海也不会被支走。况且,他这会也没心思惩办一个狗奴才。
谁曾想,走林婉蓉这一步,竟会是棋错一招。不仅嫡女变废物,还想要他的命!等他养好伤,也是该重新盘算一下与林国公的关系何去何从了。
见宋奕昕暂不予追究他责任,德海大喜过望,立刻殷勤地跑前跑后服侍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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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后,宋奕昕身上稍浅一些的伤口已经在结痂愈合了,但之前府医所提及的两处却仍不见太大起色。
特别是右腿根部那块,当时的刀口外翻,深可见骨。然令人意外的是,宋奕昕却并不大觉着疼。
开始的几天里,谢御医还可以称是腿伤的疼被更为敏感脆弱的心口盖过了。可随着上半身的伤势一日日好转,腿上知觉的缺损便愈发明显起来。
这一日,在床上躺了足足十五天的宋奕昕硬是要下地走走。
如今,谢御医每两天过府一次。德海拗不过,只得给他披上厚狐裘御寒。
“殿下,奴才只敢扶着您在屋内走走。您身子才好些,就别去外头吹冷风了吧?”
宋奕昕已经搬回了自己的院子养伤。他一指游廊。
“那就走去窗边。本殿要看看院子里的桃花开了没有。”
“诶,那您慢一点。”
宋奕昕架着德海的胳膊,左腿刚一着地就察觉出了不对劲。德海也发现了他身体的僵硬,于是问道,“殿下?您怎么了?”
宋奕昕又试了两次,结果依然。他脸色极为难看,眼神也惊慌地四下乱瞟。
“不可能,不可能的啊......不可能!为什么会这样?!”
以为是被魇住了,德海连声唤他。“殿下!殿下!”
宋奕昕这才猛地抬起头,双手死抓着他的胳膊。
“德海,本殿的右腿!为何一点感觉都没有了?它不动了。你说,它为何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