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点愈发急促,敲得人心也跟着愈发浮躁。当脱了四五件之后,四名姑娘身上就只剩下肚兜外的薄纱了。
虽然与第一组的清凉程度差不多,但这四人的舞姿明显更为妩媚热辣。眼见着衣物被一件件褪去时的撩人魅惑,对观者心理上的震撼也是大不同的。
后排有不少看客们都站了起来,生怕漏过任何一个细节。这些人都恨不能化身为台上的男子,让姑娘围着自己跳。
气氛一波挨着一波,被推至最高潮。却在顷刻间,鼓声戛然而止,如同开场时一样突兀。
男人们尚还沉浸在先前大脑神经所受的刺激中,灯光已然渐渐亮起。四位姑娘抱起地上的衣服,一边抛着媚眼,一边嫣然离去。
“别走啊都!”
“回来诶!爷出一千两,继续给爷跳!妈妈人呢?!”
台下的男人们欲求不得疏解,银票刷刷地往外掏。见着这一幕,老鸨在帷幔后笑开了花。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诸位贵人对我冠花楼姑娘们今夜的表演可还满意啊?”
“妈妈废话少说。两千两在此,赶紧把人再叫回来!”
老鸨的笑意更浓了。“哎呦,李公子,您多担待点呀。姑娘们都在呢,还能长翅膀飞走了不成?咱们今儿来的可是花魁的初夜拍卖。这会该是到了灵鸢的吉时啦!”
对哦!他们可真是色欲熏心,竟都忘了灵鸢才是本场的主角。
在一众妖艳俗媚的女子中,灵鸢可谓是一股清流了。前者有如市井烈酒,火辣够劲,灼心灼肺灼喉咙。后者乃称陈年佳酿,润滑爽口。乍一喝醇香,再一品难忘。
“那还等什么?妈妈快把人叫出来啊。”
男人们某虫上脑,脾气都有些燥。
“是是是!灵鸢就来,就来。”
老鸨满脸堆笑,刚一退回至幕后,舞台上方便纷纷扬扬,洒起了花瓣雨。
雨中央,一位红衣美人端坐于秋千之上,缓缓落了下来。这种从天而降的出场方式犹如圣女下凡,令在场人无不耳目一新。
红衣女子怀里抱着琵琶。曲音如绵绵细雨,涓涓流淌,涤荡走了一室的浮躁。
台下人仰望,台上人清绝。正沉醉间,琵琶声由缓入急。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纵是最不通音律的纨绔子弟们也能品出几分此曲的精妙来。
一个受了冷落的姑娘端着酒盅,往她伺候的男人嘴边送。“爷~喝杯酒嘛。”
男人嫌被打扰了,不耐地一把推开她。“起开!”
姑娘瘪着嘴,眼泪欲掉不掉的样子却是无人欣赏了。
二层的宋楚煊虽然没有在看,但时而穿云裂帛,时而哀婉私语的琴音还是飘进了他的耳朵里。
怎奈人世苍凉,一曲断肝肠,终归意难平。即便冷硬如他,都不得已为女子暗暗唏嘘。
林娅熙只静静听着,忽而感到肩上一沉。宋楚煊大掌拥过来,意思是不要她多想。
这男人,有时候霸道得令人发指,有时候却心细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