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叶姨娘,秦氏突然就想到一个问题。
如果以林国公女人的角度来看待她,是对自己造不成威胁。但,若她是林娅熙的人呢?林娅熙的动机和手段,可未必就只争宠这么单纯了吧?
司乐还以为她眯着了,只听秦氏忽然说道,“让人看着点落云阁和绮芜苑那位的往来。”
司乐心知,秦氏最近对林娅熙多有忌惮。可这一次不是因为赵姨娘马失前蹄吗?
“四小姐着实滑得跟个泥鳅似的。可依奴婢看,赵氏认的干脆,不像是被栽赃。那叶姨娘也是歪打正着了。要不是老爷误喝了那碗加了料的汤,也没她什么事啊。”
秦氏睁眼,皱眉盯着司乐。司乐被吓得立刻缩起脖子,一迭声地求饶。
“奴婢该死,是奴婢出言僭越了。求主子宽恕!”
秦氏却并非气她多嘴,而是气她不长记性。
“司乐,你记住。玉珑堂里可不收没有用的废物。你作为掌事大丫鬟,凡事更得八面莹澈。”
“奴婢记住了。”
司乐颤栗着,趴在地上,半点不敢抬头。
秦氏眯起眸子,恨声道
“栽赃就有把柄。林娅熙收拾人的段数可没你想的那么低级。你忘了,林婉音当初是如何一步步走进她的圈套,再自己动手,勒死自己的?
给老爷下药,未必是她的本意。可你怎知,芍药那时碰巧出现在前院书房里,不是她顺手安排?”
秦氏越说,越陷入沉思。
“就算在这件事情上,她的手是干净的,也保不齐日后,她不会与叶氏联手。有了叶氏的枕边风吹着,不管林娅熙要在府里做什么,岂不都无往不利了......”
“夫人所言极是。是奴婢大意了。”
想着那日玉坠子的小插曲,司乐忙问,“三小姐对叶姨娘怕也颇有微词呢。要不要奴婢暗中助她一把?”
“娴雅居的不必管。”
秦氏手一摆,给林婉香盖了章。
“孤女一个。能牵制住林娅熙更好,不然就一副嫁妆打发了了事。”
司乐又要伸手为秦氏捶腿,被她避开。“什么时辰了?”
司乐去看了一眼屋檐下的铜刻漏,回来道,“申时三刻了。夫人晚膳想吃些什么?您这两日用的少,可是膳房做的不合胃口吗?”
赵姨娘的失势,以及芍药的冒头也算是打破了后宅里的微妙平衡。何况,丈夫专宠小妾,要说结发妻一点不上火,那也是不可能的。
“这天儿容易秋乏,人都跟着懒怠了。今晚备一盅白贝冬瓜汤,还有春笋烧鮰鱼吧。其它的你看着点,口味清淡些就好。”
趁着秦氏歇下,司乐叫了个小丫头来。吩咐完晚膳一应事宜后,她也回屋打络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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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厨房,向来是一府之中的八卦中心地和动态风向标。
别看伙夫的地位不高,但哪位主子头疼脑热了,承宠有喜了,份位升降了,他们最是门儿清。
要知道,人生五大事,吃喝拉撒睡,吃喝可是排在头两位的。
像林娅熙这种背靠大树,灶房独立,银子又多到花不完的,毕竟是少数。赵姨娘不就在吃这一块,被秦氏掐死了么?
革命的本钱都跟不上,宅斗事业还搞个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