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个无解的问题折磨着她,芍药只觉惶惑不安,倍受煎熬。
这一夜,宋楚煊过来绮芜苑时,林娅熙早已睡得酣甜。
男人不忍吵醒她,只轻手轻脚脱下外袍,侧躺到她身边。冷风趁着掀开的被角灌进来,令少女微微瑟缩了一下。口中无意识的嘤咛也表达着她的不满。
如瀑般的墨发散落在肩头,一张倾城小脸压在软枕上,粉扑扑的,妩媚又清纯。宋楚煊就那样看着她,心跳愈发地不规则。
有时候,他连自己都嫌弃自己。人家睡个觉也能勾得他神魂颠倒。这二十年来固若金汤的自制力都喂了狗了?
宋楚煊一边在心内深刻反省着自己没出息,一边伸出手指,在少女滑腻的脸颊上,若有似无地摩挲。
林娅熙睡得人事不知,只觉身前的火炉烤得她很舒服,窝在男人的胸膛里,蹭了又蹭。
宋楚煊一颗心顿时柔软到不行,只恨不能将全世间最美好的东西都捧到她面前。
哎,他好像真的没救了......
第二日,林娅熙再醒来时,男人已经去上朝了。她蜷在暖融融的被窝里,赖着不肯起。
“小姐?”
少女一转头,就见三十三顶着两只大黑眼圈,坐在榻边的杌子上,不禁打了个激灵。
“你干嘛?晚上修仙太过,失眠了?诶,不对啊。你不是有助眠药的吗,还是医者不能自医?”
三十三哀怨地瞥了她一眼。“小姐,整个国公府昨晚恐怕也就你一个人睡好了。”
林娅熙把自己滚成了个粽子,只露出一颗小脑袋在外面。
“啊?又出啥大事了?”
“什么又啊!我是该说小姐,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呢,还是迟钝呢?映月阁一件事还不够大么?若不是我们提前做了防范,小姐的名声可就全完了。”
林娅熙随意晃晃脑袋。“嗐,我还以为多大点子事呢。三十三,你没听过但丁那句话么?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别瞎想了,啊。”
嘿!她自己怎么反倒成了苦口婆心被劝的那个了?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这下子,三十三不单眼圈黑,脸也气黑了。
“小姐你是真淡定啊!你就不怕林婉香和芍药再次绝命反扑?估计她们一夜未睡,净琢磨着要如何击垮你呢。”
林娅熙仍是懒洋洋的,却说出了一句极为霸道的话。
“呵,我又不是被吓大的。有本事,让她们放马过来呀。”
咖啡此刻端着热水进来,也听到了这一句。人立即兴奋地放下铜盆,站到三十三身后。
“小姐这是有法子了?属下和三十三昨晚讨论了半宿,可仍是搞不懂。小姐为何不当着林国公和秦氏,戳穿芍药的谎话?不仅如此,为何还要放虎归山呢?”
三十三不无担忧地问,“难不成,小姐还想着能感化芍药,收为己用?要是那样的话,我必须第一个带头反对!”
“你们就是为着这个,才一宿没睡好的吧?”
林娅熙算是看明白了。原来,她们是怕自己圣母心泛滥。
两人狂点头。
“某些人的愚忠真是可以超出常人的理解范围,感化不了的。这一类人暗卫营里就曾抓到过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