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母亲每日晨起所喝的粥都是你煮的吗?”
“大多时候是的......厨娘会配好材料,然后叫奴婢看火。”
林娅熙以普通聊天的方式让她放松,又鼓励道
“你目前回答得都很好。再说说今早的事情吧。司琴姐姐去找你时,都说了些什么?”
小丫头默默回想了一下。
“司琴姐姐要奴婢把粥重新热一遍,且越快越好。奴婢知道是夫人要喝,不敢有怠慢,热好之后就叫她进来拿。
奴婢还想给她找个托盘盛着的,可司琴姐姐说她着急,端着就走了。”
司琴之所以急着回去,是因为秦氏说过粥一直在灶上温着,她没理由消失太久。
见小丫头心思单纯,林娅熙便问到最关键的问题。
“哦,那这跟平时有哪里不同吗?司琴姐姐早上一般何时过去取粥?”
林婉蓉轻咳了一声。但小丫头这种初级菜鸟,察言观色的本事到底火候不到家。
“奴婢就是如常准备的粥。这个季节的话,出锅后太热,司琴姐姐都会等到差不多五分凉时才来。今日却不知为何,又要奴婢加热。”
林娅熙善意地朝她笑笑,随后站起身。
“父亲,女儿要问的都问完了。这小丫头的供词不仅说明司琴今早行为反常,也证实了她在父亲面前曾接连两次说谎。
司琴满嘴胡言,不足为信。女儿绝对没有伸腿绊倒她。”
话说到这份上,林国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没有惯常的银鱼干,也不是惯常的温度。正如林娅熙所说,今晨的粥怕不是为秦氏准备的,而是为她。
至于是司琴擅自主张,还是得了秦氏指使,权且还不能贸然下定论。
不过,林国公不打算再在这件事情上纠缠下去了。
有时候真相揭穿了,并非是功德圆满,皆大欢喜,而是满眼疮痍,不堪入目。
点到为止,过犹不及。官场亦是如此。
“看来,父亲刚才是错怪娅熙了。司琴那可恶的东西,竟敢联合顾嬷嬷误导众人,陷害四小姐。
既然鞭刑都备好了,管家,去将二人带出来吧。各打三十鞭!”
“此事还有诸多疑点呢,父亲难道就这么算了?母亲不明不白受伤,却要不了了之,女儿都替她感到愤懑。作为一府当家主母,母亲的颜面又何在?”
林国公加重语气,明显带了些不悦。
“婉音,你母亲的伤已经受了,该罚的人也罚了。你还想怎样?非要闹得全府鸡飞狗跳,尽人皆知才算公道?”
林婉蓉适时劝道“父亲,二妹也是为母亲着急,才说了些气话。司琴当众说谎诋毁四妹,用心险恶,确实该罚。幸好四妹机灵,找来小丫头作证。
但顾嬷嬷的话却未必是假。她与司琴事前并没有机会商量,竟能与她不谋而合。”
林婉蓉的话戛然而止,给足了听者想象空间。她只需点中要害,其余的有林婉音那个乱枪手呢。
“没错啊,父亲。大姐的话正是女儿所提到的疑点。顾嬷嬷也指认说是四妹出脚,她要如何辩解?
毕竟,粥再如何烫,司琴都不会冲着母亲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