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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昭军队势如破竹,一个月之内,连下十城。
捷报频频传回京都。读着手中的密函,东昭帝的兴奋溢于言表。
“不愧都是朕花心血培养出来的猛将!小九,来,你来给三哥念念。”
望着嬴权一脸得了新玩具的神情,靖王袖中的手紧了紧。他接过信,温声读道,
“陛下亲启:
臣等不负陛下重托,继榕城后,昨日再攻下汶祁又一要塞。
截至今时,共杀敌十万,百姓不计。缴获金银珠宝逾万金,粮草数万石。计划进展顺利,有望于年关前,与汶祁老儿交涉。
卫将军敬上。”
靖王虽已尽量让自己的嗓音显得平淡无波了,可当读到十万和不计时,他捏着信笺的手还是不免打抖。
东昭帝关心地询问。“小九?怎么,又生病了?”
靖王弱弱轻咳,努力掩饰了过去。“臣弟无碍的,三哥不必忧心。”
东昭帝侧头,对内侍总管吩咐道,“去,叫太医院的陈院正给九王爷开一张止咳化痰的方子。”
“是,陛下。”
太医院的人三不五时就得往靖王府上跑。对于他的身体状况,可谓了若指掌了。
眼前之人温和可亲,如何就会是西郊猎场上的杀人狂魔呢?而同一具身体里,又为何偏会有两缕极端迥然的灵魂?
在嬴泽眼中,那完全是无法重叠的矛盾体。
“小九啊,待日后汶祁成为了东昭版图中的一部分,三哥便带你出去走走。心情好了,病也会相对少一些。三哥曾听人说,汶祁最南端有大片的沙漠。而在沙漠里看星河,最是一种奇观......”
靖王淡淡笑笑,一边思考着他永远也想不通的问题,一边听东昭帝在一旁畅想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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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近年关,本该是举国喜气洋洋的日子,汶祁朝廷里却已隐隐透出一抹风雨飘摇之态来。
议政殿上,老皇帝疲惫地望着丹陛下的群臣。这群人不依不饶,已经辩了两个时辰了。
主战一派的代表,老镇国将军苦口婆心。
“东昭铁骑锐不可挡,致我边塞连失十城。而今,百姓人心惶惶,军队士气低迷不振。再不做点什么,汶祁恐......危矣啊!”
“对!当初你们说不战,一是为观望,二是为联合天元。可眼下,天元休养生息,根本无意加入混局。而观望的结果呢?更无异于是将汶祁的河山拱手相让。”
“即便是这千里之外的京城,都已有各地流民涌入。再这么下去,也不利于京城内的治安和稳定啊。”
主和一派的左相面子有些挂不住了,却仍坚持道,“本相的态度始终是主防御,而非不战。
谁知,那榕城太守竟会蠢到开城相迎,平白送了东昭!如这般作为,纵有再多的兵马支援不也是无济于事?”
“左相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四十万配备精良,兼又骁勇善战的大军压境,该如何防御?登州倒是奋死一搏了,可后果却是惨遭屠城,不留一个活口!”